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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虐心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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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雾迷茫,罪恶的黑夜蒙上一层污浊的灰蒙之色……

    记得,不要太“惬意”哦!

    你就别客气了,慢慢的舒舒服服的,享受吧!

    别人想得,她还得不到呢!

    此番,妹妹我送给你的,可是一份大礼!

    既然你的人生活得这般轰轰烈烈,有声又有色;那么你的死,岂可寂静无声,匆匆落幕?

    美女笑里藏刀,满眼讥讽:姐姐,我的好姐姐!

    密谋,都是缜密而险恶的,也必将是顺利而成功的。

    话已说完,她优雅地转身,顺着她来时走过的路,寂寂地来,悄然地走。翩翩行进中,女子的面色却越来越趋于狂野,将不再费心遮掩的深恶痛绝表露无遗。

    心中却是大不以为然:死男人!真要跟你回去,这一回我不就跟着走了?何必脱裤子放屁,还等着你再来接我的多此一举?

    媚眼挑勾,娇脆的嗓音依旧清雅不俗,任何人都无法明辨其高雅风度的背后掩盖着怎样欲盖弥彰的阴险狠毒:“好,你回去告诉他,我日盼夜盼,只等他来。”

    即便是前方有美女在怀,怎奈亦是猛虎成堆、野兽成群,当然还是保命要紧。

    哼!什么任务艰巨?分明就是胆小不如鼠,畏辽如畏蝎。根本不敢踏上人家辽国的土地,担心自己有去无回!

    女子不答,撇唇冷笑,眼中闪过一缕寒光。

    男人忽然想起了什么,他郑重说道:“小姐,此番任务艰巨,大人必须坐镇朝中,就不能来看望您了。他要您千万保重,等着他随后就来接您!”

    “王大人辛苦了。”

    女子满意地点头。

    男人冷笑着,暗如深夜的光芒就在他的眼中闪烁,令人战栗胆寒。

    “小姐放心,不墥经验丰富,从未失手。”

    森冷的微笑,缓慢染上男人的嘴角。

    “还有,她们必然也会有所防备,所以,你要考虑周全,确保万无一失。”

    冷冷的语气,有效地渲染了黑夜所应有的气氛,为她那月光映衬下弧线优美的侧脸,罩上一片阴霾。

    “很好,为免节外生枝,你必须尽快动手。”

    “禀小姐,一切已准备妥当。”

    女人问道,声音一如往常,柔美纯净,仿佛是在问他,自家的东西是否都收拾好了。

    “准备好了吗?”

    见到来人,男人立刻躬身施礼。女子优雅地点头,轻扬螓首,娇柔浅笑,杏眸勾着莹光,不多与他客套,直接切入正题。

    一道窈窕多姿的黑影缓慢地接近,她没有片刻迟疑,直接向男人跟前走过来。

    夜风中,有幽暗的光随之摇曳,寂静的时间,若明若暗的光,衬托得诡异男人的脸庞一片阴暗。

    一个男人来到侍妾府外的一处僻静空地,静静等待着。

    密谋之夜。

    月上柳梢头,夜深人静后。

    清风,明月,原是风花雪月夜。

     ̄ ̄

    这样啊!海媛软了口气,她思前想后,小脑袋瓜里转来转去考虑了一大圈,也不多费唇舌了,终于点头:“好。不过我也要一起去,最多我不进去,在外面等二小姐出来。”

    面对紧张兮兮的海媛,恩慧唯有苦笑。“好了好了。他既然要我单独前往,必有他的一番道理。明日,我单独进去会面,但是你可以派人,在外面等候,同时也保护我的安全,好不好?”

    恩慧还没有说什么,她就抢着三次开口嚷嚷:“不用说了,你的安全最重要,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

    挥挥手,她根本不容恩慧说话,就紧接着说道:“就算要去,那也是我陪你一起去。”

    听了恩慧的话,海媛惊得咋舌,想也不想,断然回答:“你不能去。我不放心。”

    恩慧依照信上之言,将其扔进炉火中烧了。这才将信的内容简单地向海媛讲述一遍。却略去了信上提到的人名和官职。并非她不信任海媛,既然写信人特别提醒她必须这样做,她亦不能失信于人。

    海媛见恩慧不说话,在一边干着急:“二小姐,究竟是何人何事?为什么要这样神秘兮兮的?”

    两浙知州?两浙不就是江南东道的浙江东路和浙江西路吗?她倒是想起,妹妹雨情似乎到过那里,好像是在一个叫做杭州的地方学习刺绣。想到这里她又很快释然。想必恰是因了父亲的这位故人,所以妹妹的求学之路才会一帆风顺吧!

    父亲在世时,最疼爱的就是他的这个二女儿。父女俩时常促膝谈心,恩慧的乖巧和善解人意是父亲失去母亲后的苦闷生活中,难得的慰藉。但是她从未听父亲说起过这么一位朋友。

    父亲在母亲去世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幸好有神医尽心竭力为他调理身体。然而一年前,因为太过惦念下落不明的三个儿子,终至积郁成疾,突发急症辞世。

    她的母亲林氏,九年前生产她的又一个妹妹的时候,遭遇难产离开了人世。她苦命的小妹妹也随她而去。

    父亲董任和母亲林氏,都已经去世了。

    忆起信中提及的董家二老,清滢的晶眸掠过一抹黯然,宁静的心湖荡起浅郁的涟漪,勾起对两位亲人的回忆。

    恩慧默然不语。这封信的大意是,大宋两浙知州孙桼,系其父董任生前好友。听闻董家堡陷落后,董家三女皆为辽人所虏,甚感痛心。欣闻董家二女现正入住在将军府,出入自由,特遣其属官通判知事王不墥秘密前往辽国,希望侄女能够赶往其落脚处会面。同时还提醒收信之人,由于王不墥身份特殊,此番是以普通百姓身份,秘密潜入大辽,因此必须慎之又慎。信看完之后,要马上毁掉。赴会之时,董家二女恩慧务必单独前往,切记万不可告之任何人王不墥来辽的消息。

    海媛忙不迭地问:“信上写的什么?”

    看信之后,恩慧眉头微蹙。

    海媛将信递到恩慧手中。“二小姐,我们在辽国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亲眷?”

    董家的亲眷?恩慧闻言异常惊讶。

    过了一会儿,海媛手里面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她有些讶异地扬了扬手中的信,迷惑不解地说道:“二小姐,今日我的丫环出门,被人神秘兮兮地拦住,交给她一封信。说是董家的亲眷写给您的,嘱咐她一定要亲自交给您。她不敢私自做主,就把信给了我。”

    恩慧只好先回房间了。

    另一边还不忘催促恩慧:“二小姐,瞧你这一脸的汗,快回去休息,你现在很累了,不管是什么事情,都有我呢!”

    留意到恩慧的目光,海媛也看到了那个小姑娘,连忙招手让她过来:“有事吗?”

    恩慧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却拗不过固执的海媛,也只好听了她的话,正要回房休息。忽然看见一个小丫环站在不远的地方,探头探脑的似乎是有什么事情。

    转头看见小姐忙得大汗淋漓,海媛不免心疼,她连忙催促恩慧:“二小姐,你快别忙了,这里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需要做的工作,我和她们全包了。你快进房里去换件衣棠,我让人送点茶和点心,你好好休息一下。千万别累坏了。”

    恩慧心照不宣的笑。知道海媛其实是想念她的焌郎,想到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却还在嘴硬。

    “那些臭男人,爱打仗就让他们打去,我和二小姐也不会闲着!”她皱眉嘟嘴,发着牢骚。

    “哈哈,总算看到些成果啦!”海媛抹了几下额上的汗珠,双手插腰,看着辛苦了一下午,终于开辟出的菜园,笑逐颜开。

    这些天里的她,生活甚至是平淡而恬静的。乍雨还晴的午后,她和海媛在将军府中开辟出一块空地,准备栽种一些蔬菜。她们辛勤地劳作着,渴望着秋日里会得到丰收的喜悦。她无法预料未来,也就不可能知道,不远的前方正等待着她的,又是怎样惊心动魄的灾难。

    单纯的恩慧无法知道,那日里于关键时刻为她解围的男子,一脸阳光般笑容的背后,却充满了怎样可怕龌龊的想法。

     ̄ ̄

    董雨心托了她妹妹的福,这一次,他会给她任何他的女人都不曾享受过的,温柔。

    而现在,是他享乐的时候。

    他也一定会想办法去弄清楚这件他感兴趣的事情。

    突然发现,原来他真的很有兴趣知道。

    不晓得这样的一个女人,在流连于床第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想起那个有着不服输的倔劲儿、危机时刻依然能够淡定从容的年轻女子,那双星灿的黑眸中,隐隐地浮现期待的光芒。

    虽然没有秀丽的容貌能够让人过目难忘,但是那个女子,举手投足间,温婉与个性并存;如水明眸中,单纯与聪慧同在。

    却是为何,他的两个弟弟全都对她,念念不忘、死心塌地?

    如此平庸的相貌,她真是枉为董雨心的妹妹。

    难道是为了白日里见到的那个、虽然貌不惊人却有本事让他的二弟和三弟都为之兴趣浓厚、为之不离不弃的女人吗?

    为什么这一次,会有这样的例外?

    为什么呢?

    但是,今日他的心情却格外不同。这一次他惊讶地发现,他的心情不错。她凄厉无助的叫声,并没有引发他的满足感,因为此刻的他,已经感到很满足。

    从前,只有董雨心这样的表情,才能够让他充满着畸形**的心灵得到满足和平静。他刻意地凌辱她们,在重度虐待中,得到属于他的乐趣。他一直以为,他需要的,就是那一份错乱的激情。

    卑劣的人类,他们根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所有的人类都是**下的产物,因**而生,就必然会因**而亡。

    有人喜欢清润爽滑的汁,就会有人偏好辛辣刺激的酒。这是他的选择。疼痛和危险纠缠的床第之爱,就是他所有的欢愉和爱情。

    他不会去控制自己,控制自己不如去控制别人。反正,他有能力控制任何他想控制的人。

    只有当他看到别人在真实地感受着痛苦时,他才能体验到喜悦。他在寻找一种爱与被爱的感觉。然而他知道,他的心已经严重的扭曲变形了,只能在别人受伤害时,他才能感受到它。

    只要他要,他可以让这个世上任何一个女人,即刻属于他。谁都别想逃!

    哈!他很想仰天大笑!就像他逃不掉他的人生一样,谁也别想逃掉!

    逃得掉吗?

    他最着魔的,就是听他的女人们发出绝望的惨叫,用力扭动身体,双手混乱地挥舞,将他当成洪水猛兽一般,试图逃脱他的魔爪。

    既然属于了他,就意味着投靠了黑暗。他是在施舍和恩泽这些女人们,帮助她们燃烧所有的痛苦和欢乐。

    不!他没错!

    他错了吗?

    他喜欢听到她的惨叫声,那让他觉得是一种享受,那也会让他更加肆无忌惮,持续给她带来皮肉之苦。

    他喜欢她的怕。所以,他经常会用绳子,将她勒缚起来。女人们,尤其是丰满的女人,她们的身体非常适合被绳子绑缚,将所有细腻动人的曲线,全部一点一点地勾勒出来。除开疼痛之外,他还会依靠主动或被动的窒息来找寻快感。

    她受伤般小鹿的表情,正在准确无误地告诉他,她怕!她真的好怕!

    正如以往的无数次一样,他还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她就发出了一声惨叫。

    毫不讳言,董雨心一直能够成功地挑勾起他的**,他对她无比的感兴趣,她是他眼中,一个够格当玩物的女人。

    盯住她柔丽中受到惊吓的明眸,耶律宗真咧开嘴,露出邪魅的笑容。和他同父同母的弟弟宗枫一样,他的眼睛亦是蓝中带黑,不同的是,那双蓝黑色的深瞳中还有着一抹魅惑的紫色,无声地折射着魔性的光芒。

    她爱他,她在他给予的无穷无尽的痛苦和折磨中,飞蛾扑火地爱上他。只是,这份爱,太苦太累,就连回味,都是让人无法追忆的苦涩。

    柔情而又悲情地注视着他。该如何才能让他知晓,她在两人的这种畸形的关系中,不断在品味着心痛的苦涩,也在用心感觉着那一份隐郁的缠绵呢?

    是谁造成了他如今这般乖戾畸形的个性?

    在众多的臣子们面前,这个温文儒雅的伟岸男子,目光平静而又温和。在任何人看来,他那天衣无缝的君子风度,都代表着尊贵皇族的顶级典范,足以名垂青史、万古流芳。本色的他,绝不应该是夜晚时的这样喜怒无常之人。

    这个男人,他有着宽阔的肩膀、结实有力的身躯、黝黑的肌肤,全身上下都洋溢着男性的阳刚之美。高大的身躯顶天立地,再加上那冷峻英挺的脸庞,浑身都散发出的冰冷中带着尊贵的气势,这些足以令任何女孩心跳失控、意乱情迷。

    这就是她对他,那一份复杂的不伦不类的爱恋。

    令一个单纯柔弱的女孩完全臣服于这个男人,让她感到卑贱、却又不由自主地产生对于他的那份深深的依恋,还有前所未有的快感……

    她的心情,一直都笼罩在幽明的迷雾之中;她的爱情,被错误地扭曲为变态、淫荡、暴力和残忍的勾当。

    她怎能不怕,夜晚来临,就是她最怕的时刻。

    “别怕。”阴柔的男声再次响起,阳刚中充满了让人胆寒的森冷诡异。

    这个拥有九五至尊的男人,却根本以践踏别人的人格和尊严为乐趣。可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上一次,就因为她在极度的恐惧中,对这个问题给予了肯定的回答,她得到的回报就是,整个晚上都在遭受非人的折磨。不顾她绝望的哭泣,不顾她无力地捶打他、抓他、咬他,将他的身上抓出一条一条的血痕。她的痛苦,只能让他更疯狂,更快乐。

    她知道,她必须也只能这样回答。

    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内心仿若野火燎原,却烧得她全身发寒,频频颤抖。

    “不!不!陛下,不,不怕!”

    看不穿的表情下,无声地探究着她的颤抖,他仍然望着陷入无数可怕回忆中的她,带着疼痛、感性、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细语:“你怕我吗?”

    然后,她会惊惧地扭动着身体,等候痛感和快感同时强烈地朝着她冲撞过来……

    然后,她没有选择,只能放纵自己,无助地感受那一阵阵不可思议、从羞辱和刺痛中升华的快意。

    然后,她就只能在自己凄惨的叫声中,等待着颤抖的唇被他无情的占领。

    然后,他会对着无助的她,露出愉悦得足以蛊惑任何女人的英俊笑容。

    然后,他就会静静地聆听着痛苦的她,发出一声又一声凄厉的惨叫。

    她知道,接下来在只属于两个人的游戏中,等待她的,绝不会是柔情的抚摸和缱绻的缠绵。他一定会用强壮有力的手,游走遍她的身上肌肤的每一寸每一分,不会遗漏掉任何敏感的部位,所用力道却是毫无温柔,毫不留情。

    他需要的,是特别驯服或是特别不驯的极端女人;想玩的,是猫捉老鼠、饿虎扑食的游戏。

    谁也不知道,白日里炽热的日光下,那个衣冠齐楚的他,夜晚里所干的勾当有多么的令人惊诧。如果说白天的他,代表了温暖的阳光;那么夜晚的他,就代表着冰冷彻骨的黑暗。

    很怕,她真的很怕。

    雨心吓得腿软手软,全身都瘫软。

    他将她转过身来,立时间,一股张狂妄佞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热热的、强烈地刺激着两个人的神经。

    他的笑声,他指尖的抚触,不断向她传导过来的灼热的体温,都让她的身体掠过一阵又一阵不由自主的轻颤……

    在旁人面前,他始终莫测高深,将皇族的温和优雅发挥到淋漓尽致,任谁也无法嗅出半点血腥味。然而那双黑眸里隐藏的情绪,却绝不会于外人知晓。

    “别紧张。”男人嗤笑着,声音中炫耀着长存于两人之间的唯他一人的绝对优越。

    怕与不怕,她都怕对他说。

    怕他吗?她的心一霎那寒到结冰,却只能无助地摇头。

    那熟悉的气息拂到她脸上,让她感受到的却唯有寒凛,冷厉得像是在切割着她的皮肤。

    他抬起手指,缓慢地划过她纤柔的脸颊,缓缓地低下头,将唇轻轻贴在她耳边,灼热的气息喷拂在她的耳畔,低嘎地问出教她措手不及的问题。

    “怕我吗?”

    就是抗拒了,又能如何?

    她真的不善于抗拒。

    男性的指下撩拨的灼热,代表着恶魔般的掠夺。她不敢挣扎,然而那抗拒却是反射性的,僵硬的肢体,无声地拒绝着他。

    并且还不会令她意外的,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身体,有力的男性手臂一寸寸的收紧,侵略的手指,肆无忌惮地探索着她的身体,真实地感受着那令所有男人**的柔美身段。

    他,来了。

    她僵住,背脊一阵寒凉,心情跌入谷底……

    一个声音,像鬼魅阴恻恻的低语,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

    “在想什么?”

    又到傍晚了,每一个夜晚,都是她最害怕的时刻。

    流转的秋波蒙上了一层凄清,眉宇间的愁绪挥之不去,让她看起来那么萧瑟忧伤,却依旧无法改变那份动人的美丽。

    然而此刻,那个倾倒众生的柔美容颜上,却带着淡淡的愁。

    一声悠悠的叹息,回荡在华美却空旷的房中。白皙的莲臂轻倚在窗上,秀美的下颏枕在青葱般的指上,外面的绵绵细雨、薄薄纱窗,与肌如雪玉、眼似晨星的女孩,遥相辉映,淡雅无双。

    “唉!”

    她所居住的,是宫内一处完全封闭的宅院。

    这里是辽国的皇宫。

    ——

    过了很久之后,她仍然顶着那张苹果脸,呆呆地站着,脑袋里面乱七八糟的,只有那个短促的吻,仍旧异常的清晰,水嫩的红唇上,还有着细微的酥麻,像是又感受到他唇的清凉、他的气息、他的温度……她无法动弹,甚至无法呼吸,脑中一片空白。

    “等着我,我会来接你。”他开口打破两人间的寂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缕深浓的眸光乍现,而后一闪而逝,快得她来不及抓住它所要传达的信息,他已经留下呆若木鸡的她,转身离去。

    陡然压在唇上的男性的唇,带着一缕清新的凉意,却让她像被烫到,呆愣地瞪大眼睛。

    低下头来,一只大手,突然轻轻托起她小巧的下颏,在她怔仲之时,他已经俯下头来,突袭毫无防备的她,在那个软嫩的红唇上印下短促的一吻。

    灼热的气息再一次逼近,让她的心跳乱了谱,紧张得有些颤抖。

    他这辈子,只按自己的想法办事,从不曾顺从任何人的意愿。罕见的几次例外,都只是为了让她快乐。而他意外的发现,能够让她快乐,他的心,也会跟着舒坦,甚至雀跃。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这次归来,一方面是因为确有公务,另一方面,就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想念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人。这种心情,他从未感受,有牵肠挂肚的苦涩,又有心心念念的美好。

    漆黑的瞳眸,默默看着她,如炬似火,光芒迸射。这是她第一次对他流露的羞怯,它们轻易就洗刷掉了男人身上的那些厚重的仆仆风尘。

    和那个专注的视线撞在了一起,那炙热的黑眸,滚烫的目光,使一股热烈的红潮被轰然点起,汹涌了整个粉嫩的脸庞。

    努力维持着镇定,她鼓起勇气抬头回望他,正看到他缓缓地向前倾身,一眼也不眨地瞧着她,深不见底的黑眸仍旧紧锁着她的目光。

    毫无心理准备的她,立时被他看得心慌意乱,所有的神经都绷紧了,连忙低下头。可是,即使看不到,她仍可以感受到他的视线,始终追随着她的动作,用那双黑亮的眼眸将她吞噬。

    他的神情越来越专注,眼神中有着不明的火焰。

    缓缓地,他靠近了她的小脸,没有刻意地接触,只是用呼吸撩拨着她,欣赏着她的粉嫩细致,嗅到她身上那一缕清新自然的幽香。

    她大方点头:“你说。”

    又是这个让他亦心甘情愿为之烽火戏诸侯的笑容,双眸紧锁着她,放射的光芒更加灼热:“我也有一个要求。”

    “谢谢。”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轻柔地浅笑,小脸上绽开清丽的笑颜。

    不管她此时要求的是什么,只要她让他心情不错,他都会答应她。他的个性就是如此,不需要和旁人商议,只要他高兴,但凡他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允许再被改变。

    她的勇敢让那个薄俊的唇笑意乍现,他就是喜欢看她秀气气的小脸上绽放出无畏的表情,也丝毫不想掩饰对她个性的欣赏。不管这个女孩子,说什么做什么,就是全都对了他的胃口。“好,我答应你。”

    女孩儿丝毫没有惧怕他的冷酷,冷静地回答他,那张清秀的面庞上依旧是一派淡定从容。“这个问题我等你回答我。”

    黑眸瞬间眯起,光芒鸷冷,挟着阴森森的霸气,语气寒栗,似乎充斥着浓浓的不悦。“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劝告我?你以为就凭你这三言两语,我就会听吗?”

    回答他的是一双冷眼,女孩儿的嘴下全然不留情:“不要装相了,你的心比冷血动物还要狠上十分。”

    慢条斯理地低下头,他又逼近几寸,笔直地望进那双清澈如山泉的眼中。“看来,我真的得罪你了,就连有求于我的时候,都没放弃揶揄我?”

    恩慧断然摇头:“我没那个闲情逸致。我知道,石头无法变成宝玉。可是,我们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为何不能将心比心?”

    “你希望改造我吗?”

    他勾唇浅笑,再次起身离开了墙边,一直走到她近前,专注地望着她。幽深的黑眸,在与她思想对峙的这一刻,竟然不自觉地浸染了柔和的底色。

    恩慧不为所动,坚持用自己的想法打动他:“那么你们的士兵们有没有想过,他们哪个愿意让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也遭到那样的践踏?要稳定军心、提高士气,一定还会有其他的方法。”

    他的话中暗藏着浓厚的讽刺意味。作为一个大宋的子民,她是没有资格教训他大辽的荒唐和冷血的。

    “军人需要鼓舞,需要发泄。有件事也许你不知道,你们的大宋,营妓之盛,水平之高,实在是冠绝前后。我们其实是向你们学来的。”

    完全不同于她的急切,伟岸的身躯舒服地倚靠在墙边,一段时间的平静之后,他终于开口回应她,口气和缓,嗓音低沉。

    充满期待地注视着他,她又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没有一个父母,愿意让他们的女儿,经受刚刚那些女孩们经历的痛苦。所以,我求你,放过那个在魔窟里面挣扎的姑娘。而且,不只是我当天见到的那一个。”

    他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恩慧的口吻平淡如常,却内蕴犀利:“没有一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得到的是可以独享的爱情、独享的男人、独享的幸福,她怎么可能自愿糟蹋她自己?”

    “那不过是演给你看的一场戏而已。况且那是她的职业,她是完全自愿的。”

    将她的焦急全看在眼里,他知道她说的是谁,指的是什么,却不为所动,冷冽的俊颜面无表情,神态仍是一贯的静漠淡然。

    将俘虏到的女性奴隶随意地践踏、凌辱,根本就违背伦理、违反常规、与道义背道而驰,也违背了人们最基本的良知。这样的事情,如此丑陋、如此肮脏、如此黑暗,为什么还要继续?

    每一次想起当天在军营中目睹的那一幕惨痛的情景,那抹愁绪就会长久地凝系在她的眉间,她的心就如同遭受鞭挞,澄澈的明眸更添水雾朦胧。

    “你可不可以下令放了董家堡的军营中,那个可怜的小姑娘?”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小脑袋当中,肯定又在打着扶助哪个弱小的主意。他略微点头,表示洗耳恭听。

    今日的机会相当的难得,一直压在心中的沉重心事,终于找到一个诉说的最好时间。恩慧鼓足勇气,清澈的水眸对上身旁的那双深邃如星的大眼,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心里嘲弄着自己,他悻悻地回答:“举手之劳。”北院大王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所有的这些,该有多么荒谬?他何时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原本最为他不齿的大笑柄?

    可不是?他“恰好”在战场上每日心神不宁;“恰好”挖空心思寻到了一个本不需他亲自处理的公务;“恰好”日夜兼程,带着满身的尘埃回到了府中;就真的“恰好”看到了跑得气喘吁吁、上气接不上下气的海媛,听说了这件事情。

    耶律宗远只能对着“恰好”这两个字苦笑。

    没有他,真不知道事情该如何收场。

    “谢谢。没想到你恰好回来了,还愿意专程跑这一趟。”目送海媛离开,恩慧回头开心地看着他,露出甜美友善的笑容。

    锦林不由分说,让带来的小丫环将海媛拉走。

    “走吧!夫人放心,二王会保护好小姐的。”

    二王和小姐?他们俩会有什么事情要谈?叫她海媛如何能够放心二小姐和一个人面兽心的禽兽呆在一起?这可不能怪她嘴上不留德,就算过了八百年,这个多行不义的耶律宗远在她的心里,永远都是彻头彻尾的混蛋。

    想都不想,海媛一口回绝:“我不……”

    锦林躬身施礼,不卑不亢:“二王和恩慧小姐有事要谈。”

    “什么意思?”海媛立刻紧张起来,扶恩慧下了马车,紧紧地拉住她的手。

    恩慧正苦恼于不知如何安慰这个紧张兮兮的小丫头,锦林的声音在车外恰到好处地响起:“夫人,将军府到了,不如我先送您进去。”

    海媛不服气地坐直身体:“谁说没有事?你为什么要跑进去呢!如果我们晚到一点,那个牛头马面一样的北院大王,保不准会干出什么卑鄙的事情!”

    “我没事。”恩慧拍拍她的手,安慰她。

    坐在马车里,海媛紧紧地搂住恩慧,第一百遍地重复着这句话。虽然又一次被耶律宗远留在了风波之外,没有进到北殿之中亲身感受当时的情景,可是一想起她离开恩慧那么长的时间,依然是心有余悸。

    “二小姐,幸好你没事,幸好你没事。”

     ̄ ̄

    不客气。耶律侯哂实在没心情跟他客气了。魂不守舍的他,心里还在千万次地问着:今天我错了吗?

    耶律宗远慢条斯理地挥挥袍袖:“客气了。”

    在那双严峻的锐眸照射下,耶律侯哂早就霸气全无:“是!谨遵二王旨意。”

    耶律宗远转头回望耶律侯哂,挑起浓眉,俊脸勾出一抹笑痕,却是笑里藏刀:“秃宁兄,庆功会不一定要这样办吧?”

    不过……冷冽的黑眸扫视一下大殿内的混乱景象,眼前的这一片硝烟弥漫的狼藉,如果也是这个小女人一手制造的,那他还真是要佩服她处置危机的能力。

    这是天真还是愚傻?如果她不是够坚强,也并非完全的遇人不淑,不知道她已经为了她愚蠢的善良,付出了怎样惨痛的代价。

    但是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小女人,虽然外表娇俏可人,却有着与她的外型气质完全不成比例的勇气。小小的身躯中,蕴藏着过人的信念的力量。哪怕明知道,凭她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做到,但只要她决定的事情,一定会全力以赴。不管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

    原来如此。深幽的目光紧锁着她的眼,那双清亮的眼眸中没有任何的迟疑和困惑,只有纯粹的决心和坦然。耶律宗远靠得很近,近到他能更深切地感觉到她的娇小。过于纤细的手臂,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力气;粗衣布衫下,娉婷的杨柳细腰,他更是只需要用两只手,便能轻易地圈住。

    恩慧连连摇头,她的使命还没完成呢,那她走这一遭为的什么?“这里的一切,必须结束。”

    耶律宗远不再理睬这位北院大王,眨眼的功夫,就闪身来到了恩慧的身旁。黝黑的大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腕:“我们走吧!”

    他对着恩慧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难怪你有熊心豹子胆呢!原来是二王的人啊!

    莫非说的就是这位胆大包天的小妞吗?

    北院大王吃惊了三秒,嘴巴张得好大。“朋……友?”

    耶律宗远淡然点头,冷眼睇视着耶律侯哂,面无表情:“我的朋友正在你的殿内做客。”

    “接人?”北院大王反应极快,视线立刻转到恩慧的身上。

    “无妨,我只是来接人的。”耶律宗远没拿他的客套话当回事,唇边挂着程式化的笑容,笑意却没有到达那双让人察觉不出情绪的深沉黑眸。

    心里不免哀叹,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呀!稍后回到寝宫,他一定会仔仔细细认认真真从头到尾的深刻反省,想想今日有没有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否则,他肯定得吃不了兜着走。

    话说到一半,他却又愣在那里,刚刚还在这里的那位不速之客,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去。

    “二王驾到,有失远迎。”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上前来,耶律侯哂躬身施礼,黝黑的大脸上,嘴角微咧了一下,类似于一个笑容。“真是巧的很,今日圣……”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直到这时,恩慧才感觉到,心中所有的忐忑不安,伴随着他的接近,全数消失不见。谁说她不怕的?不管经历了多少无法逃避的风雨和磨难,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和困难,任何人都还是会害怕。但现在她可以放心了,耶律宗远绝非是普通的男人,只要他想,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

    几乎是一走进殿内,那双锐利的黑眸就准确地把握了方向,锁定于恩慧的身上,那目光有如一张无形之网,吞噬着她的身影。

    大殿外,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进来。他用恰到好处的速度前进着,强壮的身躯移动时,沉稳的步伐牵动结实健壮的肌理,全身都内蕴着无限强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