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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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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天了,红绡,还没有走出过这个宅子,这三天里,她甚至没有说过几句话,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帮佣的阿姨不怎么搭理她,只是每天到了吃饭的时间会通知她。

    叔叔绪方精次的确如他自己所说是个大忙人,因为要到名古屋打比赛,已经两天没有出现了,红绡觉得自己已经处在憋疯的边缘了。

    转头看看横躺在沙发扶手上的铃铛,此刻也没了之前的装模作样,估计也是闲的没事做。

    现在是四月份,日本的学校应该是刚刚才开学,红绡将手中的日本史扔到沙发上,其实需要补习也就是的这一门课,唔,大概还有日本语,不过,红绡瞥了一眼正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的铃铛。

    “呐,日本史你熟吧。”这家伙也存在了一千年了,应该对于这些东西比较了解。

    “是啊。”打了个哈欠,铃铛翻了个身,红绡甚至能看到她眼角因为哈欠而积聚的泪珠。

    “那我的日本史考试就交给你了。”将手中的日本史扔到一边,红绡拿起一本世界史,世界史还是需要看一下的,这些需要记忆的东西,长时间不用,会很快忘记的。

    “我为什么要帮你考试。”铃铛翻了个白眼,继续翻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后背留给红绡。

    “随便你,反正我要是通不过考试,就得在家里继续补习,等待下一年的考试,这一年的时间就只能呆在这房子里,任务什么的就慢慢作吧,反正我是想通了,要是能回去,也是会在我掉下古井的当天回去,我不会损失时间。在这里呆着,也有人供我吃喝,日子还是挺舒服的。我倒是无所谓,就是不知道祈杀大人能不能等。”红绡托着下巴有一搭无一搭等看着世界史,瞥了铃铛一眼。

    果然看见,铃铛很恨的坐起身来看着自己,于是红绡又将目光凉凉的收回继续看书,知道那个老妖怪是铃铛的死穴,所以红绡一点也不担心铃铛不帮忙。本来嘛,她莫名其妙的被要求帮助做任务,凭什么这些家伙一点忙也不帮。这个家伙看着是灵体一类超自然的存在,但是其实脑袋还是很单纯的,即便是能力比人类强得多,但是比起智慧来,就不好说了。

    “我最后一次从古井中出来是一百三十年前,所以只能帮你到一百三十年前到事情。”铃铛犹自愤怒着,甚至已经开始在空中盘旋,来释放自己的怒气。

    “行了行了,我一定尽心为你的祈杀大人早日做完任务,可以了吧,小气鬼。”盘旋着的铃铛,让红绡一阵眼晕。看起来,近代史部分还是要自己去背啊,真是头疼。

    “对了,我这身体现在这样,有没有办法让我快点康复啊。”红绡想着尽量的在这家伙身上发掘出有用的地方。

    “唔,如果是祈杀大人的话,应该会更容易一点。”铃铛飞到红绡的身边,绕了几圈,小手一挥撒下一片柔和的光芒,在这光芒洒落到身上后,红绡感觉到了一阵阵的舒服,不管能不能快点痊愈,这感觉倒是挺舒服的。

    “唔,应该可以快点痊愈,大概能缩短一阵子吧。”铃铛飞回到沙发上,小脸看起来有些白,大概是因为消耗了灵力的缘故。

    “你没事吧?”红绡有些担心,把她累坏了可不好,以后的日子还全指着她呢,而且看到她因为自己脸色发白的样子,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虽然我的灵力大部分是来自于祈杀大人,可是我现在也可以以汇集周围的灵子来恢复损失的灵力了。”说到这铃铛有些红了眼,看向红绡的小脸上流露着悲伤:“因为祈杀大人怕自己死掉后,我也会因为没有灵力的补充而死掉,所以将自己的一魄给了我。这样,即便是祈杀大人死掉了,我还是可以通过汇集周围的灵子而活下去。”

    红绡怔怔的看着铃铛眼角的泪滴汇集滴越来越大,终于那个小小滴身体冲向自己,将一脸滴眼泪揉在自己身上,“我不要祈杀大人死掉,所以,你一定要帮忙完成任务,前几个人都失败了,如果你也失败了,祈杀大人再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找一个人了,所以,请你一定要帮忙。”

    看着哭在自己怀里的铃铛,红绡有些茫然,本来对于自己莫名其妙被卷入到这样一个事件中,是有着相当的不满的,可是此刻看到铃铛哭的如此难过,心里不禁又软了。算了,反正也没有选择了,也许这也是自己的命运,那么就去好好的把握它吧。

    “好,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做这件事的。”轻轻的拍了拍铃铛,红绡柔声说。

    “嗯,我也会努力帮助你的。”铃铛抬起哭花的小脸,这还是两人第一次相处的这么和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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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夏的情况怎么样?”绪方精次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便看到帮佣的城田阿姨正在收拾着餐桌上的饭菜,看了看,那孩子并没有在客厅里呆着。

    “嗯,那孩子并不像绪方先生说得那么难相处,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很有礼貌。”城田阿姨想了想,“就是有时候喜欢自言自语。”

    “自言自语?”绪方精次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朝着城田阿姨点了点头:“您多费心了。”城田阿姨只是白天负责帮佣,收拾完餐桌便也离开了。

    大概是这几天到处奔波的有些劳累,绪方精次随手点了一根烟,坐在沙发上,看着白色的烟卷上那红色的微光,在这暗沉的没有开灯的客厅中却显得格外的明亮。一时间想起小时候,自己总是在一边看着哥哥下围棋,哥哥比自己大了七岁,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拈起一枚棋子时脸上平淡的笑容。

    其实哥哥比自己更加具有围棋的天分,从小学开始便总是能拿到比赛的冠军,记得有一期的围棋杂志还曾经报道过哥哥,说他是近年来难得一见的围棋天才。那个时候,自己的老师塔矢名人正处在他迈向巅峰的时刻。在很多年后,自己成为老师的弟子后,还曾经听老师提起过哥哥的名字。

    只是那样洒脱的一个人,是不会为这种虚名所拖累的,不喜欢职业棋手的紧密行程,便执意不肯去参加职业考试。喜欢上异国的女孩子,便毅然离家出走。

    烟,燃到了尽头,绪方精次站起身来,走到红绡的房门前,轻轻的敲了敲。

    “请进。”里面传来声音。

    旋动把手,绪方精次走进房间,那孩子此刻正坐在轮椅上,手里还拿着一本日本近代史,此刻她将书放在膝头,静静的看着自己。

    很让人意外,作为棋手,绪方精次认为自己是很善于观察一个人内心的,可是此刻在眼前这个孩子的眼中,他却无法观察到什么东西,没有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所应该有的窘迫与不安,只是有着一些感激的意味。

    “最近还好吗?”不太善于跟这种年纪的女孩子沟通,绪方精次想了想才开口。

    “能感觉到伤势在好转,谢谢您的关心。”红绡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又说:“还要感谢您收养我,不过,我觉得我还是叫您叔叔比较好。”

    “也好,毕竟年龄看起来有些奇怪。”绪方精次点点头,这孩子看起来和人交流并没有什么问题,不明白为什么哥哥会说她有自闭症。

    一时间,没了话题,气氛有些沉闷。

    “你会下围棋吗?”沉闷了一阵,绪方精次抬头问道:“不知道哥哥有没有教你。”

    绪方真夏的父亲也会围棋?红绡心中一惊,又迅速稳下心神,笑了笑,她已经“失忆了”不是吗。“也许会吧,不过有点想不起来。”

    “恩,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一些业余的围棋比赛,也许对你恢复记忆会有帮助。”绪方精次站起身来,准备结束这次的谈话,“最近还有什么需求吗?”

    “恩。。。可以的话,我想去书店买几本书。”红绡想了想,应该去买几本围棋入门,即便是失忆,一点都不了解也不好吧,还有去买本日本近代史的参考书,这课本讲的太笼统了。

    “需要什么书,我可以帮你带回来。”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今天我还自己去医院复查了,出租车司机大叔很热心,所以没有问题的,而且我也想出去走走。”红绡赶紧说,免得失去难得的出门机会。

    “那,好吧。”绪方精次点点头,看的出来,她是个很自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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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虽然恰巧是周末让红绡有些不爽,但是可以出去转转也还是很开心的,虽然昨天也自己去了医院,但是那位出租车司机在城田阿姨的拜托下,一直陪着自己到检查结束,根本就没有时间认真的去观察一下这个世界。

    有时候,一个念头出现在脑子中,就会有种盼望它马上实现的冲动,红绡就是这样。

    虽然是春天了,但是上午的气温还是有些凉,红绡穿了外套,城田阿姨又给她双腿盖上薄毯,红绡这才从城田阿姨担心的目光中离开了家门。

    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微凉的风,红绡终于露出了这些天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身边是不停的惊讶的大喊的铃铛。

    “那个大盒子为什么能在路上跑呢?”

    “啊啊啊,为什么房子都是这么方方正正还能盖得这么高。”

    “我以为绪方家中那些东西已经很惊世骇俗了,比如那个能把人装进去的盒子。”

    在铃铛的聒噪声下,红绡终于崩溃了,“铃铛啊,你能不能安静一些,这些以后我慢慢给你解释啊。”

    空气中飘来一阵淡淡的香气,红绡抬头看去,不知谁家的院子,随着微风飘落下一片樱花的花瓣,“其实有很多东西也是没有改变的,就像着飘在初春的樱花一样。”

    铃铛有些出神的看着那片粉色在微风中飘荡,脑海中突然想起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微笑着站在樱树下的祈杀,那时候也是如这般一样,花飞满天。

    到了书店的门口,红绡转头,看到铃铛依旧愣愣的看着那不短飘落出来的花瓣,笑了笑:“要进去了哦,以后还会看到的。”

    看到铃铛有些不舍的跟了过来,红绡推开书店的玻璃门,售货员小姐很热心的帮忙红绡顺利的进来,也很热心的询问是不是需要帮忙。

    红绡摇摇头,“我可以先看看吗?你只要告诉我围棋方面的书籍在哪里,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叫你好吗?”

    看着售货员小姐指向的方向,红绡摇动轮椅向那边过去,书架之间的距离很大,轮椅通过完全没有问题。

    “《布局要诀》,《打入及其攻防》,《死活题全集》,《本因坊秀策全棋谱》看起来都是些有一定围棋基础的人看的书。啊,有了《围棋入门手册》。”终于看到了一本看起来是初学者能用到的书,可惜摆放的地方有些高。

    “不是吧,摆的那么高啊,看这种入门书的,小孩子比较多吧,摆那么高做什么。”红绡心中腹诽,其实她不是不能站起来,只是只有一条腿着力,还要用一只手拎着薄毯,平衡比较难掌握,不死心的伸手够了一下,差了大概半只手的距离,红绡气馁的坐回到轮椅上。

    这时,一只手将那本书拿了下来,递到了红绡的眼前。

    红绡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去,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穿着白色的学生制服,带着微笑看着自己,墨绿色的眸子美丽的不像话,真是长的相当精致的一个男孩子。

    “这是你想要的吗?”塔矢亮将手中的那本《围棋入门手册》递到眼前这个坐着轮椅的女孩手中,看着女孩子愣愣的样子,塔矢亮笑了起来,看到女孩点了点头,他将书放在女孩的膝头,转身便离开了。

    直到那个男孩子到款台交了钱,推开玻璃门离开书店,红绡还是有些愣愣的,一边的铃铛终于崩溃了。

    “不要再看了,人都已经走了,一个小孩子而已,有那么好看吗?”

    “是很好看,我这真是第一次看到长的这么精致,这么干净的男孩子。”红绡摸了摸鼻子,实在是不怪她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露出这种花痴的表现,实在是那双眸子太美丽。

    可是为什么有种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