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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三十九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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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丹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

    脑子还是有些嗡嗡地响,不知道是不是摔得有点儿轻微地脑震荡。

    她晃了晃脑袋,忽然想起了什么,几乎当场跳起身来。

    不想实在是太晕,只好如同毛毛虫一般蠕动着撑了半个身子起来。

    幸好,独孤一鹤就在不远处,虽然摔得也略有些鼻青脸肿,但冯丹敢肯定,他看上去并不比她更惨。

    随意揉了揉磕得青紫了的大腿和双臂,冯丹连摸脸的勇气都没有了。

    事实上,她也没有时间再管这些。

    因为,给独孤一鹤推宫过血的时间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以为随随便便都够用了的这一天的二十四小时,竟然会是如此地度过。

    遇到峨眉四秀和陆小鸡战队也就罢了,连上官飞燕都出来了。这些本来都已经够可怕了,那以一只瓷酒杯救走上官飞燕的人更是让人不寒而栗。以上众人都太凶残,即便是现在想起来,冯丹都觉得自己很有吐血的冲动。唯一让人稍感安慰的,是许久不见了的白云城主也出来露了个脸。

    虽然还是那么一副酷酷的冰山模样,但是,她忽然觉得,这种样子,其实也可以很治愈。只要,他不是他们那一边的,怎么都有点儿温暖的感觉……

    所以说,果然还是摔得脑震荡了吧?

    冯丹叹息了一声,用力甩开满脑子的粉色泡泡。女人啊,千万不能脆弱,照这么下去,一定会很快沦陷的哟。

    还是抓紧办正事要紧。

    不然独孤大哥就真得被他本人同她一起给玩儿死了。

    冯丹又略微坐了一小会儿,感觉脑子没有那么晕了之后,便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小心地把独孤一鹤翻过来,拿下他身上佩着的剑。

    剑柄中藏着他给她的“遗书”,里面本来还有一份详尽的作战计划,但是她看完了之后,已经毁去了。

    其实就算是不毁去也没有用,毕竟他们俩谁都没有料到,二十多个小时后,他们竟会到了这么个鬼地方,而不是晋阳城西的山中那处隐秘的洞穴。

    所以,所有的后手都被打乱。

    她只有重新计划。

    当然,原计划有人帮她一起打通独孤一鹤经脉的事情,自然就泡汤了。她现在只剩下了一个人。

    一个人面对这个耗时耗力的杯具任务。

    而留给她思考的时间却已经很少了。

    半刻钟之后,冯丹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天色。根据她这几个月对于计时估时的学习,她现在应该还有最后一个时辰的时间。然后整个晚上就要交给独孤老师,她将用她自己的力量让独孤老师起死回生。

    即使听上去再不靠谱,她也只有硬着头皮上。

    当然在这之前得找个看上去靠谱点儿的地方隐蔽起来,如果能弄到点儿吃的就最好了。

    她慢慢地站起身,然后忽然愣住了。

    因为她发现,那匹白马竟然还在。

    它没有死,而且也好像已经不在疯了。

    事实上,它如同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静静站在不远处,似乎竟在守候着她同独孤一鹤。看到了冯丹,它犹豫着朝她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大大的眼睛里竟似乎盈着泪水。

    冯丹给它看得心里有点儿发毛,猛然想起小时候读过的一本《马语者》,据说马是通人性的动物,难道它之前那么发疯,并不是它的本意?

    很快地冯丹就发现,那大约确实不是它的本意。

    她在白马的屁股上发现了一处小小的伤口,似乎是被针刺过了一般。伤口微微泛青,显见是曾用了药物。她记得放独孤一鹤上马的时候,马的身上还没有任何伤痕,而不过走了几步路马就开始发疯,可见,必是有人暗下毒手了。

    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放毒针还不被发现,这个人实在了得,也就难怪她被折腾得一塌糊涂了。

    幸好天不亡她,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

    要是她没中了疯马这计,说不定已经丧生在霍休手里了。

    所以这一次说不定还会因祸得福,好好将霍休一军了。

    前提是,她能把独孤老师救回来的话。

    看着老老实实站在旁边的白马,冯丹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喃喃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说起来这事儿也不赖你,下回大家都注意就行了。”

    白马眼泪汪汪地看着她,用额头蹭了蹭她的手心,前腿跪了下来,似乎是示意冯丹坐上来,不过它的眼睛却看着独孤一鹤的方向,又似乎是想冯丹把它的老主人独孤一鹤的“尸体”放上来。

    冯丹又叹了口气,顺手从怀里摸出金疮药,把白马身上撞破的地方简单处理了下,然后把独孤一鹤搬到了马背上去。继而拍了拍马头,示意它站起来往前走。

    白马听话地站起来,跟在冯丹的身后,顺着林间空地往树林之外穿行而去。

    这树林不甚大,但越往里走,却越是茂密,似乎久无人来过。

    透过树林的缝隙,可以见到稍远处是一片山脉。

    冯丹想着有山或者便有洞穴,短期可以遮风挡雨、躲避野兽,长久之计又可以设法攀缘而上,从这崖底脱身,倒是个极好的去处。

    想到了这个,冯丹立刻便打定了主意,径直往那山脉走去。

    眼看着那高耸着的山脉就在眼前了,冯丹振奋精神正待拔足狂奔,却忽然听见前面不远处传来一声极轻微的脚步声,如同狸猫踏在雪花上一样的轻盈。

    她心中立时一沉,暗道这人肯定是个扎手的货。在这么杯具的时刻竟遇到了这样的人,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只希望不是霍休和上官飞燕那边的人。

    冯丹调匀了呼吸,暗暗握紧了剑柄。独孤一鹤那匹白马也仿佛通晓人性一般,乖乖站在她身侧不动。

    那个人并没有让她等多久。

    很快就现身在了她的面前。

    借着山林中微弱的月光,冯丹见到来人竟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袭白衣,腰佩长剑,夜色中看不清楚面貌,身段气质倒很像某个熟人的少年版,明明很熟悉,只不过这一时之间她竟忽然想不起来了。

    这少年急匆匆地从树林子中钻出来,猛然见到了冯丹,竟似乎也被她吓了一跳。他睁着一双大大的明亮眼睛,紧紧握住手中的宝剑,急切地道:“姑娘从林子那边来,不知可曾遇到什么人没有?”

    他这话倒是听得冯丹微微一愣,更兼他神情惶急,倒像是被人追杀着的一般,弄得冯丹刚刚稍稍放下心也重又略微有些紧张了起来,倒也生出些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

    不过幸而她的脑子还挺清醒,知道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要想少挨刀子,闲事定须要少管点儿。更何况,她现在也确实没有啥余力“路见不平一声吼”了。不过若是这孩子有那样的步法,身手肯定也不错,拔刀相助啥的,想来也压根不用,所以她很淡定地摇了摇头,就准备同他“向左走、向右走”了。

    她也已经决定,为了安全保险起见,一定要走得再远点儿。

    她本来以为这样就没事儿了,没想到擦肩而过的瞬间,那少年却忽然“咦”了一声。想来,他是已经看见了马背上独孤一鹤的“尸体”。

    冯丹心中微微一沉,却仍是不动声色,继续往前走,然而那少年却忽然开口道:“姑娘,请留步。”

    冯丹暗暗叹了口气,心道,该来的总是躲不过,不知道还有这一个来时辰,够不够解决这些突如其来的状况。

    她心中已经有些焦急了起来,不过面上却一如既往地平静如水。她从善如流地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他,脸上甚至还带了浅浅的微笑,只是在眼神中略带了些疑问,半点儿不妥之处都挑不出来。

    那少年看她这样配合,竟也有些不知所措,一看就知道江湖经验尚浅,属于那种还忍不住喜欢不自量力地随便出手、到处多管闲事的类型。

    果然他不过迟疑了片刻,就开口问道:“敢问姑娘,这马背上驮着的兄台,与姑娘是何关系?”

    冯丹有些忍俊不禁,这孩子,也太直接了,有这么问的么?这不是明显地多管闲事,找抽的么?不知道他的师长是谁,能教出这样的奇葩来,也实在是难得了。

    她暗暗吐着槽,面上却仍是撑着做出一副淡淡然地表情。一般一个女人做出这种表情的时候,那就表示,这个问题,她不想回答。然而这小少年却竟似全然不懂,傻乎乎等了片刻之后,竟然又重复问了一遍。

    冯丹终于破了功,叹了口气道:“这位少侠,既然已经独自出来行走江湖,难道你的师父就没教过你,不该看的东西不要看,不该问的话不要问么?”

    小少年挑了挑眉毛,似乎正要说什么话,整个脸上的表情却忽然僵住了。

    就好像看到了非常恐怖的东西一般,魂都飞了一半似得。

    冯丹心头一跳,也缓缓转过了头,然后,她觉得她的全身也立刻有些发凉了。

    因为五步之外的那株大树下,正站着一个人。

    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人。

    白衣如雪,人却比雪更莹润光洁,也比白雪更寒冷。

    他静静地看着冯丹,忽然淡淡地道:“你说的对,我确实没有教过他这个。”

    冯丹只有苦笑。

    看来今天的晚上也不是个夜行的好时机。

    虽然没有前一个晚上那么多事儿,但是却也过得并不平淡无波。

    话说这位白云城主大人,其实挺闲的吧?算起来,这不到一个对时之内,他都“偶遇”了她两次了吧?

    有人说,一次是偶遇,两次就并非是偶然了。

    何况是在短短一个对时之内就遇到了两次呢?

    即便冯丹再迟钝,也该感觉到同他相遇的不寻常了。

    他还是维持着站在那里的姿势,冯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反倒是那小少年十分活跃,好奇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她,忽然笑道:“师父,这位姑娘同你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