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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他为她挡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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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时,慕容玄焱的声音却又再度响了起来:“既然皇后的马已消失不见,那不如皇后便……”

    “你快替本宫再准备匹马来,知道么?”

    还没等慕容玄焱这句话说完,谢静然就赶紧转头朝不远处的一个侍卫说出这句话来。转头看见慕容玄焱愣住的神色,只感到心里有些得意。

    哼,她就知道慕容玄焱现在又会想她和他共骑一匹马,但她才没那么笨呢,跟慕容玄焱混在一起肯定没好事,而他对她,肯定也是一肚子坏水,她又怎么会让他的阴谋乖乖得逞?

    瞧见谢静然得意的神色,慕容玄焱竟然没有再生气,而是眸底掠过一道笑谑,朝那个原本愣愣站在那里的侍卫叫道:“你还不快去替皇后选匹好马来?”

    “是,微臣遵命!”

    那个侍卫听见慕容玄焱的命令,一点也不敢怠慢,慌忙就前往去干这件事情了。

    看到他这样的态度,谢静然还真是感到有点火大,怎么在他的眼里,她这个皇后说什么话他都不听的,而非要等到慕容玄焱一句话才奏效,那究竟她这个皇后又算什么?

    也不知道赵琳琅等等女人跟他说的话,他又敢不敢放在心上。

    也许也只有对她这样不得宠的皇后,他才有这个胆子吧?

    这样想着,谢静然只感到心里有些失落,不由朝慕容玄焱望了望,不由只想知道是否在他的心里,她到现在仍然那般的无足轻重。

    但谢静然慌忙又反应了过来,就算他对她很冷漠又怎么样,毕竟她又不喜欢他,管他对她印象如何呢!

    这样想着,谢静然的心里也放松了下来,可是却仍然有一层挥之不去的轻愁笼在心上,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轻易驱散。

    这时那个侍卫将马牵来了,这次来的倒是一匹精神抖擞的小红马。她一看就喜欢上它了,慌忙走上前去,抚摸了下它的脖子,只希望它不要再跟刚才那匹马那样不讲义气,将她扔下自己跑了好。

    这下他们这里的人,就只剩下南宫静泓没有马了。谢静然不由朝他望去,疑惑问道:“咦,你怎么没有马,要不要我叫人替你牵一匹来?”

    听见谢静然的话,南宫静泓的眸黯了黯,然后才说道:“谢皇后娘娘关心,微臣的马正在不远处,就不用劳烦皇后娘娘了。”

    他淡淡说完这句话,便用手放在嘴边吹了一下,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然后一匹通身雪白的骏马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这匹马真是风神俊逸得很,谢静然一看就不由喜欢上了,双眼直直的看着它,只希望自己也有这么匹好马才好。

    看见谢静然这样的眼神,南宫静泓不由对我微微一笑,说:“若是然然……若是皇后娘娘喜欢这匹马的话,那微臣便将它送给娘娘,如何?”

    “好啊!”

    谢静然听着大喜,正要答应南宫静泓时,却只感到身旁的慕容玄焱有点不正常,赶紧朝他望去时,正看见他的眼正望着她,眼里仿佛有种莫名的压力,让她心里只感到惴惴不安,似乎答应了南宫静泓的要求,是一件多么不应该的事情。

    在他的这种眼神下,谢静然竟然鬼使神差地说出一句话来:“呃,那还是算了吧,我有着这匹小红马足够了。”

    话音刚落,谢静然就只看到南宫静泓的眼再度黯淡了下去,便知道她这样的话,必定又是伤了他,心里也是极不好受。

    可是当看到慕容玄焱瞬间放松下来的眼神,她却似乎又感到,她这样的做法,当真是正确无比。

    看来她真是疯了,干嘛竟然这么在意慕容玄焱的感受,为什么!

    谢静然心里一阵乱麻,气急败坏地骑上了小红马的背上,慕容玄焱和南宫静泓谁也不想再看,只感觉只有看着上官铭语时,心里才稍稍平静下来,于是便一扬手中的鞭子,冲上官铭语叫道:“我们走吧!”

    说完这句话,谢静然手中的鞭子一挥,小红马便立即撒开四蹄跑了起来。可是这时,却只听慕容玄焱微微含着些怒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又这般的任性妄为,难道忘记了方才你经历的危险么?”

    谢静然没好气地回头望他一眼:“你放心,现在这里人这么多,怎么可能又会遇到什么危险?我看你真是杞人忧天了吧,并且就算我遇到危险,也用不着你来救我,你又关心个什么劲啊?”

    “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你好歹也是个皇后,难道很喜欢看到这里的每个人都为你担心么?”

    听见谢静然的话,慕容玄焱却是怒气澎湃,一下子将马驰到她的身旁,然后一把抓住她手中的鞭子。她被他这么一吓,转头看他,也是怒气十分:“你干什么?”

    “朕是想告诉你,身为秦国的皇后,你不可以如此任性!并且你的安危,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想到没有,假若你真出了什么事情,这里的每个侍卫,几乎每一个都要为你陪葬!”

    看到他洋溢着重重怒气的眸子,谢静然几乎愣在了当场,任凭着慕容玄焱将她手中的鞭子夺去,只是愣愣的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他眼中的怒气消逝不见。

    慕容玄焱见谢静然这样望着他,愣了下,才又接着说:“皇后一直这般任性,难道认为,让所有的人为你担心,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么?”

    谢静然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更是不由愣住,感到手里的鞭子完全已经被他夺去,她才稍稍有些反应过来,想起他刚才对她说的话,不由讷讷说道:“我从来没有过想让别人为我担心的念头,并且……并且,就算大家都担心我又如何,大家都担心我,你也不会担心,你又管我任不任性!”

    说出这句话来,谢静然的语气里竟然带着几分委屈,似乎因着这样的认知,而让她的心也不由有些疼了起来。

    甚至连她自己也是没有意识到,她说出的内容,究竟有多么的与以前不同。

    仿佛从未意想到谢静然会有着这样的反应,慕容玄焱愣了下,然后便将手中的鞭子握得紧紧的,双眸紧紧锁住她的眼,一字一字地说:“谁说我没有在担心你!”

    仿佛一个惊雷重重地打在谢静然的心上,让她似乎在瞬间在瞬间盲了心盲了智,所有的神智都被这声惊雷轰得四分五裂,所有的言语,都无法凝聚起来,向他表现出来她现在该有的震惊。

    谢静然只有怔怔地望着他,不敢相信这席话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

    他不是最讨厌她的吗,他不是无时无刻不在打击着她侮辱着她吗,怎的到了此时,他却会对她说出这番话来?

    仿佛注意到谢静然眼里的震惊,慕容玄焱竟然敛去眼里的怒意,眼里渐渐升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衬着他如同黑曜石一般深沉的眼,更是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奇异魅力。

    他就这样望着她,忽的勾唇一笑,将鞭子向她递来,说:“是,这便是我的真心话,原先我也是没有看出来,可是……我将马鞭给你,你可千万不要再似方才那般任性了,知道么?”

    他的声音,也是温柔得不似平时所有,却带给谢静然前所谓有的震惊。她愣愣地将马鞭接了过来,望了望那根马鞭,又望了望他唇角那抹轻微的笑意,不由讷讷地问了出来:“你……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看来皇后对我的成见,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深呢,那是不是证明,非得要我对你证明一下,皇后才会相信我的真心?”

    谢静然又是愣住,看着他唇边渐深的笑意,怔怔地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看到他唇边的笑那般的可恶,又那般的魅惑,令得她无法抗拒,也无法闪避。

    可是忽然,正当她和他都在出神之际,只听见上官铭语的声音忽然传来,里面含着几丝惊惶:“皇上,娘娘,小心!”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上官铭语的声音,谢静然疑惑地抬起头来,却只看到眼前一支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们的正前方袭来。

    它来势极猛,并且又发现得晚,眼看马上就要刺入谢静然的心口!

    谢静然不由绝望地闭上眼睛,不会吧,这支箭石从哪里冒出来的?

    难道她又要死上一次了,可是这一下,哪个英雄好汉会来救她啊?

    这时,只感觉她的身子被一只手往后一拉,但这只是本能地躲避而已,根本没有逃脱那支箭的可能。

    谢静然正在自叹命短时,却只感到慕容玄焱的手忽然往她这个方向一甩,那支一直向她射来的羽箭,便一下子被他抓到了手里。

    见到他这样,她才不由松了口气,可是这口气还没有喘完,便又只见前面一支羽箭,带着破空之色向他们射来。

    这一箭的势头比刚才那一箭还要迅猛,显然是趁他们刚才接住第一支箭,而使得心里放松下来,才放出这第二支箭来,从而便让他们更加的防不胜防。

    看来这个射箭来害她的人,还真是有着脑子,才会使出这样的计来。

    但现在尽管如此,那她又该如何做,才能使得自己不会被这一箭给射中?

    要指望慕容玄焱显然是已经没有可能了,身后的南宫静泓等人,也都是因为刚才那一箭给挡住而心生疏漏,以至于现在她们都只有眼睁睁地看着那支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们袭来,而根本毫无闪避的方法。

    正当谢静然闭目等死时,却只感到有一个沉重无比的物体倒在她的身上,压得她肠子都快断了。

    这是谁啊,为什么在她临死之前,还要给她这样的打击,她到阎王爷那里,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但是,为什么她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那支箭好象被什么东西挡住,根本没有射到她的身上来。

    而她的耳边,只听见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皇上!”“皇上!”……

    南宫静泓和上官铭语,都是无比惊惧和撕心裂肺地念出这个称呼。我心里疑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慕容玄焱出了什么事情?

    谢静然睁开眼睛,却看见一个人正伏在她的胸口,赫然便是慕容玄焱。

    她一惊,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正要将他推开时,却在这时看见在他肩上插着的那支箭,不由疑惑地朝南宫静泓望去。

    南宫静泓脸色沉痛,声音低沉:“那个时候,皇上替你挡住了箭。”

    这句简短的话,让谢静然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那个时候,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不让她被那支箭射中吧?

    她心里蓦然涌上一阵酸,慌忙抱起怀里的上慕容玄焱,却见他脸色苍白,气息微薄,血从肩上的伤口溢出,让她看得心里忽然如撕裂般疼了起来。

    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为什么在那刻,他要为她挡住那一箭,为什么他明明不喜欢她,却要花费这么大的代价来保护她?

    谢静然只感到心里越发的痛,不由俯下身去,死命地摇晃着他:“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会那么傻为我挡箭?为什么为什么?”

    不知何时,谢静然的眼泪已经流了一脸,一颗一颗滴在他的脸上。

    她从来没有一刻似此时一般,感到心里疼得厉害,仿佛有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在一寸一寸地割着她的心脏,使得她的心,仿佛渐渐的空了一般,空得连一丁点的痛楚,也是再感应不到。

    仿佛感应到了她的泪水,慕容玄焱艰难地睁开眼来,看见是她,微弱地说出句话:“静然,你没事就好……”

    刚刚说完,他的头就无力地垂了下去。

    谢静然只感觉心也迅速沉了下去,无尽的痛苦笼罩着她,让她再也感觉不到世间所有,仿佛在她的眼里,只有着他的存在。

    她将慕容玄焱紧紧抱住,歇斯底里地大叫:“慕容玄焱,慕容玄焱!你千万不要死,要是你死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你听见没有,你一定要好好的给我活下去,听见没有!”

    这些话,全数都是谢静然在无意识中说出来的,便连她自己,也是不知道她究竟在吼着些什么。

    她只知道,对此刻的她来说,便算是拼尽她自己的性命,她也是愿意用来交换他的性命。

    只因,在他为她挡住那一箭的瞬间,她便彻底明白,在她的心里,究竟真正的选择是什么,也终于明白,她一直苦苦寻觅着的爱情,在这个瞬间,降临在了她的身上。

    原来她的心里,真的不知在何时,已经对眼前的这个男子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情。可是她却偏偏看不透自己的心,偏偏喜欢自欺欺人,偏偏喜欢用各种各样的谎言,来欺骗着自己的心,来冷淡着与他之间的感情。

    而在他的心里,他这般的对她,是不是证明,原来他,也是和她有着一般的心理?

    “然然,你不要伤心了,太医很快就会来了。”

    浑浑噩噩中,谢静然被南宫静泓拉着离开了慕容玄焱,看着他被侍卫们扶远,可是眼泪却始终止不住。

    她从来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为慕容玄焱流这么多眼泪,也会因为他,而有着这种心如刀割的感觉。

    她明明是喜欢着他的,但是为什么她却没有发觉,也不愿意承认?以至于才给她们彼此,带来那么大的伤害。

    她的心里又是悔恨又是自责,只希望他能快点苏醒过来,让她能够好好的补偿他,从此以后,都不要再这般的固执,都不要再让他为她伤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哭累,只感觉身子疲倦得要命,也不知谁来扶住了她,她便靠着那个肩膀,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皇宫里了,是在慕容玄焱的回龙殿中。在她的身边,站着上官铭语和南宫静泓,都是愁眉紧锁,死死地望着昏迷着的慕容玄焱。

    慕容玄焱躺在床上,无数太医正在为他诊治,几乎他所有的妃子都已经来了,正站在一边,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慕容玄焱受伤的事情。

    谢静然刚刚睁开眼,就注意到赵琳琅怨恨的目光直盯着她,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可是这时她已经没有时间去跟她计较,而是将视线移向了慕容玄焱躺着的方向。

    只见他正双目紧闭,脸色青紫,明显是深深地昏迷了过去。

    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的泪水又不由流了下来,正想冲过去看看他的伤势时,身旁的上官铭语似乎察觉了她的心理,慌忙一下子将她的衣袖扯住,低声说道:“娘娘千万不要激动,太医们正在为皇上诊治,若是娘娘前去,说不定会给太医们带来影响的!”

    听见他这么说,谢静然才慌忙拼命压制住心里的担忧,望着眼前的慕容玄焱,只感到眼泪又流了下来,可是心里却涌起一阵疑惑:“对了,慕容玄焱只不过是被箭射中了肩膀,怎么会晕过去呢?”

    上官铭语的眉紧紧皱着,眼里掠过一道深沉的痛苦:“因为在射中皇上的那支箭上,抹满了一种剧毒,现在太医们都在给皇上解毒,可是似乎成效不是很大。”

    “什么?”

    刚听到他的话,谢静然的心就再度似空了一般,只感到自己的声音,都在瞬间似沙哑了一样,双手紧紧地抓住上官铭语的衣袖:“那么你告诉我,他究竟要不要紧?”

    上官铭语看到谢静然这个样子,眼里划过一道不忍,点了点头,说:“娘娘请放心,皇上洪福齐天,自然是会没事的。并且宫里的太医们也是医术高明,自然可以替皇上解毒。”

    “哦。”

    听得上官铭语这般说,谢静然这才稍稍有点放松了下来,于是便松开了手,将视线移向了慕容玄焱的身上。

    他仍然在那里昏迷不醒,看着他,谢静然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了下来。也不知这样望了多久,只听见身旁传来南宫静泓的声音:“然然你不要太担心,皇上一定会没事的。”

    “可他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该死的不是他,而是我啊!”

    谢静然刚说完这句话,眼泪留得更加的厉害,要要走近点去看慕容玄焱的情况,腿却忽然一软。

    身旁的南宫静泓和上官铭语都是一惊,慌忙上前来将谢静然扶住。谢静然心里一惊,知道在现在的这个场合,不管她和他们中间的哪一位有所接触,都必定是不能为在场的所有人容得下的。

    于是她装作没有看到他们的动作,便向慕容玄焱的床前走去。他们见她这样,也只有收回了要向她扶来的手,眼里却泛过一丝淡淡的黯然。

    那些太医看到谢静然向前,慌忙让开一条通道让她走上前,但这时,一只手却忽然挡在谢静然的眼前,一个冷冰冰中含着怨恨的声音响起:“谢静然,你还有脸见皇上么?”

    “让开!”

    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只不过赵琳琅竟然对她这么不客气,看来她应该是很喜欢着慕容玄焱的吧?

    但是谢静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是她把慕容玄焱害成这样的,不管怎样,她都要让他好好地报答他。

    并且更重要的,是在那个刹那,她已经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在她的心里,已经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女人来跟她争她喜欢的人,不管什么人来和她争,她都是永不会放手!

    于是谢静然冷冷望了赵琳琅一眼,彻底将她忽视,径直向前面走去。

    “谢静然,你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皇上出事了,你还有脸和你的奸夫搂搂抱抱,究竟成何体统!”

    赵琳琅见谢静然这么冷淡,眉一竖,端出贵妃的架子,也对她不客气地吼道。

    切,你是贵妃,她还是皇后呢,竟然敢对她这么不客气,究竟还想不想活命?

    谢静然不理她,径直朝前走去,她伸手便来抓她的手。她被她这一拉,一个踉跄向后倒去。

    正当谢静然就要跌倒在地时,只感到自身后伸来一双手,将她恰好接住,她才止住了向后退着的步子。

    谢静然回头一看,正好撞见南宫静泓温柔的眼,不由放下心来。看见她这样,南宫静泓的脸色顿时变了:“贵妃娘娘,此处是皇上养伤之地,您这么大声说话,恐怕不雅!”

    赵琳琅脸色一冷:“你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京城都府尹,你也配和我讲话?”

    南宫静泓脸色也是一变,却没有说话,因为这时,上官铭语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对赵琳琅淡淡地说:“贵妃娘娘,若您和皇后娘娘也这般讲话的话,那可就真是太不合礼仪了。”

    赵琳琅好象对他颇为忌讳,听到他的话,只是冷哼一声,却没有说话。

    见到她这个样子,上官铭语又是一扬眉,说:“关于此次刺杀皇上的刺客,微臣自会全力去调查,还希望贵妃娘娘不要拒绝跟微臣合作才好!”

    他将这句话说完,赵琳琅的脸色剧变,不由颤颤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上官铭语只是扔给她一句冷冷的话:“是何意思,恐怕娘娘是最清楚的吧?”

    说完,再转头朝谢静然望了一眼,似乎有何话要对她说,却终是什么也没说,便向一旁走去。

    在谢静然的身旁,南宫静泓也是静静地朝她望了一眼,眼里划过一抹深沉的痛楚,却只是低低地叹了口气。

    可是谢静然什么都感觉不到,她的眼中,此刻只有受伤的慕容玄焱,其余的所有,都完全放不到她的眼里来。

    她跌跌撞撞朝那边跑去,一直跑到他的床前,看着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的他,不由脚一软,无力地滑落在地。

    她颤抖着伸出手去,用手指一点一点地抚着他脸上的轮廓,双眼紧紧地锁着他,眼里是她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深情。

    在这刻,仿佛世间的所有再不复存在,在她的眼里,只有着眼前的慕容玄焱,只有着他为她受伤的那副场景。

    她不管别人怎么想,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此刻的她,眼里便只有着他,无论是谁,都无法拆开她和他。

    谢静然一边抚着他俊美无俦的脸,一边喃喃念着:“慕容玄焱,你给我听好了,你千万不要死!你一定要给我好好活着!要是你敢死,我告诉你我一定会恨你一辈子,你究竟听到没有!”

    谢静然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渐渐的泣不成声,眼泪一滴一滴落到他的脸上,手指也无力地垂了下来,身子伏在榻上,任泪水一直滑落而下。

    假如他真的因为这样而死掉,那她该怎么办?她该如何,才能杜绝她心里传来的蚀心痛楚?

    她只感觉她忽然失去了所有的主见和意识,缓缓地抬起头来,只知道紧紧地抱住他,眼泪肆虐而出。

    耳边传来太医的声音:“娘娘请放心,皇上的伤并无大碍,只要微臣救治得当,必定很快便能完全恢复!”

    “真的么?”谢静然抬头看他,脸上却仍是泪水一片。

    看到谢静然这个样子,那个太医脸上掠过一道轻微的惊讶,然后便赶紧点头说道:“自然是了,微臣怎敢欺骗皇后娘娘!娘娘请先去休息吧,这里的一切,都可以交给臣等了!”

    “你确认皇上身上的毒,都可以安然无恙地解掉么?”

    谢静然仍是不敢相信地望着他,刚才听上官铭语说得这么恐怖,又看到慕容玄焱一直紧闭着双眼没有睁开的情景,她还真是有些担心这些太医们没有本事将他救治好,所以听到那个太医这样的话,心里也是有些没把握。

    “娘娘尽管放心便是!”

    听见她的话,那个太医脸上掠过一道深深受伤的痕迹,仿佛在为受到她的怀疑而感到郁闷。

    看到他这样信誓旦旦的表情,她也放下心来,朝他点了点头,说道:“好,那这里的一切,便交给你了!只不过你必须要给皇上治好,否则有什么下场,我相信你应该能明白!”

    “娘娘请放心,微臣必定会全力以赴!”

    那太医朝我行了下礼,便向慕容玄焱的榻前走去。谢静然也站了起来,朝上官铭语望了一眼,他便心领神会地朝另外那些人说道:“此处自有太医为皇上诊治,大家都请回避一下,以免影响太医为皇上诊治!”

    看来他的威信真的很大,听到他的话,几乎所有的人都乖乖地退下,但仍有赵琳琅不服气地站在原地。

    她耳朵聋了么,怎么上官铭语说这么大声都没听见?

    上官铭语瞧见她的神情,朝她微微一扬眉:“贵妃娘娘,你也请回避一下吧,要是皇上醒来对你有什么举措,那时微臣可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哼!”

    赵琳琅冷哼一声,朝谢静然恨恨望上一眼,便跺着脚走了出去。

    哼,还在这里对她瞪眼的,难道以为这样做,她就会怕了你么?

    莫说以前她就不怕赵琳琅,现在的她,本来就没打算对赵琳琅有多客气,现在她们可是情敌,她又怎会对赵琳琅手下留情?

    可是有一点谢静然却是有些不懂,上官铭语说慕容玄焱醒来之后,会对赵琳琅有什么举措,那又是什么意思?

    但谢静然已经不能去想那么多了,她看着上官铭语,声音无力:“上官铭语,你告诉我,他中的毒,究竟要不要紧?”

    上官铭语朝谢静然望了一眼,强笑一下:“娘娘尽管放心,既然太医都说没事,那么必定会是没事的。”

    听了他的话,虽然知道他也是在安慰她,谢静然的心里却也是有几分放松了下来,于是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对他们两个说道:“你们先走吧,我在这里等着他醒来。”

    听见谢静然这么说,上官铭语不由愣了下,才说道:“娘娘,其实微臣与皇上自幼便是兄弟情深,此番皇上受伤,微臣心里的难过与担忧,也是丝毫不下于娘娘。所以,便让微臣也在此处等着皇上醒来吧。”

    “好。”

    想起他的确和慕容玄焱兄弟情深,谢静然也没有反对,就点了点头。上官铭语也叹了口气,在她身旁的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又对南宫静泓说道:“南宫大人,还请你也回去吧,此处有着我和娘娘便已足够,况且这里是后宫,南宫大人在此处也不太妥帖……”

    听得上官铭语说出这种话来,南宫静泓的双眸沉了沉,却是点点头,说:“好,那我便走了,皇上醒来之后,还请上官大人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上官铭语微微点头:“南宫大人尽管放心,若是皇上醒来,我必是会命人通报给南宫大人的。”

    “多谢。”

    南宫静泓朝他说了声,视线却又转移到了谢静然的身上。可是现在正处于无线悲伤中的谢静然,却是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眼里的深沉牵恋和痛楚。

    他见到谢静然这样,也只有微微叹了口气,便朝外面走去。

    这里便只剩下谢静然和上官铭语两个人了,很显然两人都处于伤痛之中,彼此一句话都没讲,只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在沉默中回响。此时的谢静然,很想找人倾诉下心中的情愫,却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正在这时,只听见耳边上官铭语的声音传来:“娘娘不必太过担心,这次皇上虽然中了剧毒,可是有宫中太医的妙手回春,皇上一定不会有事的。”

    听得他打破这一片沉默,谢静然也转头向他看了一眼,看见他眼里的劝慰,心里不由一暖,对他微微抿唇,勉强笑了下,说:“你和慕容玄焱的关系,真的好好。”

    上官铭语也朝谢静然笑了下,脸上逐渐出现了一抹缅怀的神色:“娘娘所言不错,因为微臣自小便与皇上一起长大,所以关系,自然是比旁人来得亲密许多。”

    “哦?你们两个一起长大的?”

    听见他这么说,谢静然的好奇心也起来了,他们一个是臣子一个是皇帝,怎么能够一起长大?

    听见谢静然这么问,上官铭语的脸上掠过一道轻微的诧异:“娘娘不知道么,微臣自小便是给皇上当伴读的。那时皇上还是太子,又是先皇的独子,而微臣也是没有其他兄弟,所以微臣与皇上之间,便如同亲兄弟一般。”

    原来是这样。

    看来她还差点露出了马脚,想起来上官铭语给慕容玄焱当伴读的事情,整个天下肯定都知道,她身为相国千金却偏偏不知晓,也难怪刚才上官铭语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来了。

    谢静然心里大叫好险,只希望他没有注意到这点才好。

    耳边上官铭语又在回忆着以前的事情了:“先皇清心寡欲,后宫妃子极少,得先皇宠幸的亦不多,所以皇上才会没有别的兄弟姐妹。又兼先皇与太后在皇上少年时便已驾崩,因为如此,皇上才会早早充盈后宫,只因为皇上虽身为九五之尊,可是在皇上的心里,却当真是极为的孤单寂寥,希望着能够有个知交明白他心中的痛楚。”

    听得他的话,谢静然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浓浓的酸楚,想起这些年来,慕容玄焱都是一个人孤零零度过,除了上官铭语,就再没人能够懂得他的心,能够给与他温暖,心里就愈发的酸了起来。

    虽然在他的身边,有着那么多的妃子,可是那些女人们,又有哪一个不是利欲熏心,哪一个不是希望着攀上他这棵大树,让自己的家族成为权倾天下的世家,让自己,也成为秦国最尊贵的女人?

    也难怪上官铭语这么说,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无论如何,在慕容玄焱的心里,都不会感到有丝毫的温暖。

    而她,能不能和那些妃子们有所不同,毫无所求地向他奉献出她的温柔呢?

    见着谢静然凝眸深思的模样,上官铭语眼里掠过一道奇异的光芒,又看了看慕容玄焱,轻叹了一声,说道:“原先,我也不相信皇上居然会真正爱上一个人,可我听说你跟皇上真的有了夫妻之实,我才终于相信,原来皇上,是真的动了心……”

    他这句话让谢静然很是不解,他什么意思?什么叫他们两个有了夫妻之实,就证明慕容玄焱是真的动了心?他以前不是有很多妃子吗,他不也是碰过那些妃子的吗?难道他每碰一个妃子就动一次心?那他动心的时刻也太多了。

    这样想着,谢静然的心里不由升起一阵不忿,原来慕容玄焱对自己的感情,对别的妃子也有么,那这样的感情,自己还真不屑于拥有!

    看到谢静然神情之中的愤恨,上官铭语就知道她肯定想歪了,看了昏迷中的慕容玄焱一眼,心中暗叹。看来皇上也是刚刚才知晓自己对谢静然的心意,否则怎么会不将那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她,瞧瞧吧,现在就让她误会了!

    到时候要解释,又是一件难事!

    好吧,这下,又要麻烦他来做好人了,不过身为慕容玄焱的好兄弟,这些都是应该的。

    看到谢静然眼中愤然越来越深,上官铭语也知道现在还不说出真相,绝对会让这个误会越来越深,于是不由笑了笑,说:“娘娘,请问你对皇上,究竟是何种感情?”

    听得上官铭语这么问,谢静然全身不由微微一震,抬起头来看他,看见他正等待着她回答的样子,她微微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可是我想……我、我也许是真的爱上他了……”

    向上官铭语说出这席话来,当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她的这份心意,她自己也才发现不久,便连慕容玄焱,也是没有吐露,现在倒先向上官铭语说了出来,也不知道慕容玄焱知道了,会不会因为这个而吃醋。

    这样想着,谢静然不由感到有些好笑,却发现,听到她的回答时,上官铭语的眼中划过一道微微的黯然,但旋即又被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所代替。

    上官铭语这才放下心来,她果然是对慕容玄焱有情……可是在放心的同时,心里却陡然涌上一股疼痛来。他可以选择不将这个真相说出来,让他们两个产生误会,也许他心里的那股疼痛就不会存在……

    可是这种事情,他却做不出来。慕容玄焱是他的好兄弟,就算他的心里疼死痛死,他也必须将这件事情的真相说出来!

    上官铭语勉强将这种情绪压下,望着谢静然,神情也是复杂得很,语气中却是有着欣慰:“原来娘娘早已对皇上钟情,那微臣就当真放心了……”

    如果别的女人说她喜欢慕容玄焱,上官铭语必定会有着几分怀疑。可是对于谢静然的话,他却是毫无理由相信。他坚信,她绝对不是赵琳琅那种女人,就算她爹是谢麟,但那又怎样,谢麟是谢麟,她是她,他和慕容玄焱一起看中的人,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谢静然望着上官铭语,心里有些疑惑。为什么他的语气是欣慰的,她却偏偏从里面听出几丝黯然来?

    她不由细细向他望去,却只看到他满脸的欣慰和放心,也许那抹黯然,都是她的幻觉?

    看他现在的样子,明显是在为她和慕容玄焱终于化解恩怨而感到高兴,他果然是慕容玄焱最好的朋友,之前是因为替他不值,而为了他才来调戏她,现在,看到她和慕容玄焱终于不再怄气,便相当于也是他最高兴的事情一般。

    有着这样好的一个朋友,真是慕容玄焱此生最大的幸事,而她呢?

    谢静然不由想起了陆宁儿,想起了那时她误以为她背叛南宫静泓,拆散他和上官铭语的事情,想起了她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而对谢麟和谢夫人说出她下落的事情,只感到心里有些酸涩。

    她是她来到这个世间之后的第一个朋友,那么以后的日子里,她会不会继续跟她和好如初,她们还能不能依然是最好的朋友?

    谢静然呼了口气,望向上官铭语,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也许,是在很久以前,我便已经对他产生了情愫,可是我自己却从来未尝发觉,反倒还一直跟他斗气,认定他对我做的所有,都是有着什么目的。可是现在……”

    谢静然的声音不由黯淡了下去:“我真的从来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替我挡住那一箭!在他昏迷的那刻,我真的体验到了一种我从未体验过的痛苦和哀痛,便纵是我自己即将面临死亡,我也不会有着这种感觉产生……我只恨自己,为什么在这之前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情,以至于……”

    谢静然再也说不下去,因为这时,泪水已经从她的眼里滑落下来,一颗一颗滴在她的手上,而她的声音,也是因为哭泣而哽咽了起来。

    她真的好恨自己,在慕容玄焱昏迷之前,还是对他那般的不客气。

    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她不由有些痴住,他那时对她说,既然她不相信他,他便证明给她看,那是不是说明,在那个时候,他便已经明了了自己的心意,他便已经……决定要将他的心意,对她表白出来?

    想起那时的情形,她只感到心越发的痛,泪水也留得更加的肆虐。她真是没用,在那时还一直激怒他,而在此刻,在他昏迷过去之后,她除了哭泣,竟再也想不出丝毫的办法来救他,使他睁开眼睛,接受她真情的表白。

    而她这样一个没用的女人,他为什么要喜欢上她,为什么甘愿用他的生命来挽救她?

    就算之前因为上官铭语的话而对慕容玄焱升起的那股愤然,也全数消失不见。

    谢静然只感到心痛得厉害,泪眼朦胧,看不清眼前所有。正在浑浑噩噩中,只感到一只温暖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让她心里的痛也排除了不少。

    耳边传来上官铭语含着微微痛楚的声音:“娘娘,不要再伤心了,我相信皇上一定会没事的!”

    “要是真那样就好了。”

    谢静然喃喃说着,并非不信任那些太医的医术,只是现在心乱如麻,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派遣她内心的担忧。

    “娘娘……”

    上官铭语的手怔住,讷讷着说出这句话来,便不知该说些什么。意识到他在为她担心,谢静然心里涌起一阵淡淡的愧疚,他本是慕容玄焱最好的朋友,一方面在为慕容玄焱的伤势担忧,而现在,又要来安慰她,她怎能让他的负担变得如此之重?

    于谢静然举起袖子擦去眼泪,抬起头来看他,强笑一声,说:“我相信你,都是我关心则乱,以至于都忘了我们都要给他打气了……对了,现在你便跟我讲讲他小时候的事情吧,在他的那段时光里,我一直便是空白的存在,所以现在,我决定要步入这片空白了!”

    从现在起,她要决定好好的爱他,爱他的过去,爱他的现在,也爱他的将来。

    上官铭语望了谢静然一眼,眼里仍然有着淡淡的担忧,却是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点了点头,说:“好,那微臣便将方才没有讲完的事情,全数向娘娘讲出来!”

    谢静然疑惑看着他,突然想起刚才的话题,心又沉了下去。

    难道上官铭语要说的,就是慕容玄焱与赵琳琅那些妃子们的事情?

    谢静然突然有着一阵排斥的心理,不由摇头说道:“不,我不要听!”

    “不,娘娘,你一定要听!”看到她的动作,上官铭语知道再不能有丝毫迟疑,脱口而出:“皇上从来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宫里的那些妃子们,全部都是摆设!”

    “你说什么?”

    谢静然情不自禁失声叫了起来,宫里的妃子们,全部都是摆设?这个消息,未免也太惊人了吧?那些妃子们难道都是傻子,慕容玄焱不碰她们,她们也不向家里人告状?毕竟她们可都是朝廷重臣的女儿,得罪了他们,慕容玄焱在谢麟的面前就更加没有胜算了。这一切,不会全部都是上官铭语编出来骗他的吧?

    瞧见谢静然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上官铭语心里苦笑,谢静然的想象力还真丰富,不过也不怪她,毕竟这样的事情确实够匪夷所思,谁知道一国之帝居然会守身如玉,连宫里那么多美人都从来不碰一下。

    可事实就是如此,慕容玄焱跟他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朋友,都有着让人无语的感情洁癖。死心眼一般认定,前方必定有个女子在等着自己,自己所有的忠诚,感情的忠诚,身体的忠诚,全部只能献给她。

    幸运的是,慕容玄焱终于碰上了,而他……

    上官铭语眼里划过一抹苦涩,不由有些嫉妒慕容玄焱的好运气了。

    看谢静然还在怀疑看着他,上官铭语笑了笑,说:“你应该知道,皇上还是有着很多暗卫的,有的时候,不方便做的事情,就让他们去做了。”

    谢静然眼睛瞪得老大,嘴里都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了:“你不会是说,那些事情,全部都是那些暗卫们做的吧?”

    我勒个去,慕容玄焱也太狠了!那些妃子们真是可怜,眼巴巴进宫来当妃子,皇帝的床没爬上,反而便宜了那些暗卫们。也不知道当她们知道真相的那一天,眼泪会不会掉下来。

    尤其赵琳琅,还以为自己深得慕容玄焱独宠多少年呢,却不知道她所有的宠爱,全部都是暗卫们给的……

    这样的真相对她,未免也太残酷了。

    “也并不是全部。”上官铭语的这句话,让谢静然的心又提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哈哈,当然不是了!”

    上官铭语看到谢静然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也不再钓她的胃口,接着说道:“有些与世无争的后妃们,皇上对她们倒是手下留情。并且还希望着等稳固帝位后,就放她们出宫嫁人,所以还保全着她们的清白之躯。对她们,也只是下一点迷幻药就过去了。”

    原来如此。

    这一下,谢静然也彻底相信了上官铭语的话,毕竟上官铭语真的从来没有骗过她。

    她的双眼,不由望向了昏迷中的慕容玄焱。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纯情的一个皇帝,她以前还真是骂错他了。她忽然又想起,他到现在为止,还从来都没有碰过一个女人呢!难道他还是个纯情小处男?

    这个认知,让谢静然的心里一阵莫名的甜蜜。古代二十岁的处男,还是个皇帝身份的处男,看来自己真是捡到宝了……

    难怪当时他吻她的时候,吻技这么青涩……

    敢情那还是他的初吻啊!

    看到谢静然浑然忘我地看着慕容玄焱,上官铭语淡淡叹了口气,说:“微臣还有一些皇上小时候的事情,娘娘要不要听听?”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谢静然仍然沉浸在上官铭语讲的故事中。在他的讲述中,她仿佛也在体验着与慕容玄焱一样的喜,一样的悲,一样的怒,一样的乐,经历着他曾经经历过的痛苦,体味着他曾经体味过的精彩,只感到心似乎痴了。

    原来她真的极爱他,爱得甚过她的想象。只有似这般深的爱着一个人,才会甘愿体验他的所有,任他的喜怒哀乐,都全数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将他回忆中的痛苦剔除,将最美丽的幸福留存。

    不知不觉中,外面已经全黑,显然是到了晚上。上官铭语也停止了讲述,对谢静然说道:“现在已到晚上,娘娘可要宣晚膳?”

    听他这么一说,谢静然才感到肚子有些饿了,刚才午饭没吃,现在肚子当真是饿得厉害。

    可是就算这样,谢静然却一点想吃的胃口也没有,只是摇了摇头,说:“我不想吃,不如你先去吃点东西吧,你两顿没吃了。”

    听见谢静然这么说,上官铭语的眼里划过一道疼惜之色,却是转瞬即逝。他皱着眉说道:“这怎么可以!娘娘也已经两顿没吃了,再不吃怎么能撑得住!娘娘还是听微臣所说,去用晚膳吧,要是娘娘因此而有着不测,那微臣又如何向皇上交代!”

    看到他这般的关心她,谢静然心里一暖,却是叹了口气,说:“可是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我能吃得下么……”

    上官铭语的脸色也黯淡了下去,也是叹了口气,说:“娘娘说得不错,现在谁也是会没有吃饭的胃口……只是,假若皇上知道娘娘为了他而让自己受苦,皇上必是会自责不已,所以,就算是为了不让皇上担心,娘娘就去吃一点东西吧!”

    听他说得这般的在情在理,她当然知道她应该去吃点东西,才能不让自己的身子在慕容玄焱醒来之前垮掉。

    可是现在的她,真的一点想吃东西的胃口都没有,慕容玄焱尚在病榻上躺着,她若是只顾自己的需求,那她又如何对得起他?

    见谢静然不说话,上官铭语也只有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劝她。他们都在沉默中时,却忽然只听见从里室传来一阵熟悉的轻吟声。

    谢静然如同被针蜇一般,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喜道:“他醒了!”

    一边说着,谢静然一边便要向那边跑去。上官铭语慌忙也站了起来,一下子拉住她,急急地说:“娘娘千万不要这般激动,若是皇上真醒了,太医必定会出来告诉娘娘的!而现在,必是太医已经到了解毒的关键时刻,若是娘娘此刻进去,说不定便会扰乱太医的诊治,所以娘娘还是在这里敬候佳音吧!”

    被他这么一拉,谢静然也慌忙反应过来。看来她真是关心则乱,竟然没有想到这么简单的问题。于是她转头走了回去,说:“都亏你刚才拉住了我,不然我就真的要闯大祸了!”

    谢静然重新走了回去要坐下来,却当真是坐立不安。耳边慕容玄焱的声音一直在传来,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让她听得心也是一下一下的疼。

    她真是没用,他现在在受着这般大的苦,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反而还在这里听着他压抑着痛苦的轻吟,她真是天底下最不可饶恕的笨蛋了!

    这般想着,谢静然不由站了起来,在房里到处走来走去,一副典型的心神不宁的样子。

    瞧见她这个样子,上官铭语也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边,说:“娘娘不要这般紧张,听现在皇上的声音,似乎毒性和痛苦正在逐渐减弱,所以看来皇上醒来的时刻,必定也是不会太迟了。”

    “那就好。”

    她也舒了口气,听了上官铭语这句话,心也放松了下来。看见上官铭语的脸色极为的疲倦,便知道他是在生理上和心理上忍受极大的压力,于是心一软,说:“我看现在要去吃东西的,应该是你才对吧?你看你现在的脸色多难看,我真怕慕容玄焱还没醒,你就先晕过去了。”

    听见谢静然的话,上官铭语不由淡淡一笑,说:“其实娘娘现在的脸色,也是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真的吗?”

    她现在的脸色,也跟上官铭语一样难看?难道因为这一天来的担心,便令得她的精神受到了这么大的创伤?

    上官铭语笑了笑,说:“所以娘娘才应该去吃点东西的,毕竟微臣可是有着武功,精神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而真正要休养的,却是娘娘才对!”

    谢静然正要说她不需要去休息时,却忽然想起来上官铭语一直以来对她的称谓,不由朝他望了眼,说:“我早就跟你说了,没人的时候你不必叫我娘娘的,可是你一直这样叫,难道你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吗?”

    “当然不是!娘娘可千万不要误会!”

    听得谢静然这么说,上官铭语慌忙解释,表情真诚无比,仿佛被她误会,是一件极为严重的问题一般。

    “既然你不是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的话,那么为什么一直对我叫这么疏远的称呼?”

    谢静然没好气地望了他一眼,真的因为他一直这样疏远地叫她而有点小怒气,可是看到他不迭对她解释的样子,却又心一软,说:“好了,我不怪你了,不过以后,你可一定要记得我对你说的话啊!”

    他点了点头,神情却是有些郑重:“我自是会一直记得你说过的每个字的!”

    看到他这么正式,谢静然倒是有些不自在,于是便打了个哈哈说道:“既然你跟慕容玄焱是兄弟的话,那你便尽管可以叫我的名字了,不要叫我娘娘,也不要叫我谢姑娘,直接叫我谢静然吧!”

    上官铭语听了谢静然的话,不由一怔,然后赶紧摇头:“娘娘可千万不要这样,微臣可不敢亵渎娘娘!”

    谢静然瞪了他一眼:“你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

    他只好苦笑:“好,那我便这般叫你了。只是,若是当着别人的面,我却是这般叫不出来。”

    谢静然点了点头:“我知道,就算是不要让慕容玄焱吃醋,你也不能这么干嘛!真不知道慕容玄焱怎么醋劲这么大,今天只不过是看到南宫静泓就生气成这样,真是让我郁闷死了,难道我以后,都不能再接触别的男子了么?”

    这样说着,谢静然才感到前途有些无聊起来,无论如何,上官铭语都算是她的朋友吧,墨落也能算是她的朋友吧,小七也算是她的朋友吧?可是如果慕容玄焱禁止她跟他们来往,那她岂不是很无趣?

    其他的南宫静泓和端木夜弦等人,她自然是再也不能见的了……

    不对!假如她不见南宫静泓,那她的九龙玉佩又要怎么拿到手?

    谢静然忽然感到头疼得很,索性不再去想这些问题,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等慕容玄焱醒过来再说吧,其他的闲事,以后再管好了。

    也不知道和上官铭语在这里等了多久,只感到窗外的夜越发的深沉了,里室慕容玄焱的声音也逐渐的消失,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困意。只是仍然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里室的门口,只希望能够看到太医的身影出现。

    终于,当两人的希望都逐渐失去的时候,只听到一个分外亲切、宛若天籁般的声音传来:“娘娘,皇上醒了!”

    “什么?皇上醒了?”

    谢静然不敢置信地朝那边望去,只看到那个太医正疲惫不堪地站在那边,在他的脸上,有着一种如释重负的神情。

    看到眼前的情景,谢静然才终于反应过来,心里涌动着无数激动的浪潮,想奔上前去看看慕容玄焱,却在刚刚迈步的时刻,脚下一软,几乎要滑落在地。

    上官铭语慌忙伸手来扶住她,在他的脸上,也是有着一种无线欣喜的神情,朝她说道:“娘娘,咱们都去看看皇上吧!”

    说着,他便扶着她向里室走去。因为刚刚从狂喜的热潮中清醒过来,谢静然仍是有些脚步踉跄,心里却是有些忐忑,有些矛盾,不知道见到他时,又要对他说些什么话。

    毕竟她和他可是一直对立的,虽然现在彼此的心意都已经知晓,可是若要就此说出一些以前未曾说过的甜言蜜语,却也是困难得很。

    谢静然和上官铭语走进里室,果然看见慕容玄焱正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看见她们进来,他的眼里便掠过一道璀璨的光芒,声音却是别扭无比:“你怎么来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听到他这样的话,谢静然只感到啼笑皆非,却又觉得心里忽然好酸,眼泪几乎又要从眼眶中流出。

    他果然还是似以前一般,纵使心里想着要见一个人,口中却是埋怨着那人的出现。这般的口是心非似乎已经深深地铭刻在了他的灵魂里,令得他永远无法根除。

    可是无奈的却是,他的眼睛,已经先一步背叛了他的心。

    任谁看到他眼中璀璨无比的光芒,都能看出他此时心里的真正想法,而她,自然也不会跟以前那样言不由衷。

    谢静然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只是急急朝他奔去,将他紧紧抱住:“你不想我来,我就偏偏要来!我不单单要在这刻陪着你,在以后的每时每刻,你都休想将我赶走!”

    他仿佛愣住了,全身都僵硬在那里,让谢静然仿佛抱着一尊雕像一般。过了许久,她才听见他的声音传来,含着些微的无奈和深深的宠溺:“你……你当真决定了么……”

    “那是当然!”

    谢静然斩钉截铁地答着,直直地望向他的眼中:“我再也不会那么任性,我再也不会让你为我受伤!我决定,以后我会好好地当你的皇后,我要用我一生的时光好好爱你!”

    听见谢静然这般誓言一样的话语,慕容玄焱仿佛被雷劈中了一样,也是愣愣地望着她,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不由朝他瞪了一眼:“怎么,对于我这样的决定,你不愿意接受么?”

    慕容玄焱被谢静然这么一瞪,才慌忙反应了过来,微微笑了笑,说:“若这真是你心里的想法,我自然会相信你。”

    谢静然又是瞪了他一眼:“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除非是我心里的想法,你才会相信?”

    慕容玄焱被谢静然这样弄得哭笑不得,只得苦笑了一声,伸出手来抚着她的长发,说道:“其实对于你这般的话,我之前真的不敢接受与相信,只因我不敢相信,如此大的幸福,这般简单便落到了我的身上……可是现在,我却……”

    谢静然截住他的话:“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倒是很不懂,你的自信心,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的差了,竟连我的话,也是不敢相信!好了,现在我都说得这么清清楚楚了,你也应该知道了吧?”

    “我自然相信。”

    慕容玄焱朝谢静然笑了笑,笑中有着一丝从未见过的温柔。谢静然不由彻底被他笑容的温柔所迷住,愣愣地看着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愣愣中,只感到他的手仍在她的头上轻轻抚着,有着一种令她目眩神迷的幸福感,让她几乎要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就这样四目相对,让彼此的深情在空气中碰撞流转不休,谢静然的脸忽然红了起来。想起了这里除了他们两个人,还有着太医和上官铭语的存在,不由不自然地移开眼睛,嗔道:“这里还有别人在呢……”

    “哦?”

    慕容玄焱的眼里划过一道笑意,朝谢静然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然后便又望向上官铭语,说:“铭语,你们暂且退下吧,待得朕伤好之后,便论功行赏。”

    “是,微臣告退!”

    上官铭语听了这句话,便赶紧和那群太医们一起退了下去。见得他们走远,慕容玄焱便又重新将视线投向了谢静然,朝她微微一笑,说出一句话来:“现在这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他的话音刚落,谢静然的脸便不由渐渐红了。真是不懂他,他为什么要说这样暧昧的话,让她都感觉不好意思起来了。

    尤其现在他脸上的笑那般的可恶,与平时的他大为不同,更是让她的脸燃烧得越发厉害。

    谢静然想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可是她的眼睛却仿佛长在了他的身上一般,无论如何,也是无法移开。

    看到谢静然这样的反应,慕容玄焱不由一笑:“然儿,你方才说的话,真的一句不假么?”

    看见他笑得这么可恶,谢静然不由瞪他一眼,说:“不是,我刚才说的话,每个字都是假的!”

    “真的么?”慕容玄焱眸一沉,唇边的笑却更是可恶,“既然这是假的话,为何你现在的视线,还是一直停在我的身上无法挪开呢?”

    谢静然肚子里的火气不由涌起,瞪他一眼:“哼,谁说的,我现在就不看你了!”

    说完,谢静然真的转过身去不再看他,可是刚刚转过身去,就只听到身后传来他的笑声,笑得她心里的火气越发的大。

    她恼羞成怒地转过头去,狠狠地看着他:“不许笑!否则我可要谋杀伤员了!”

    看见谢静然这个样子,慕容玄焱低低笑了两声,才又接着说道:“你生气的样子,竟也是这般的好看,我也终于知晓,为何我以前那般爱惹你生气了。”

    “你——”

    谢静然咬牙切齿地望着他,敢情他以前一直惹她生气,就是想看她生气的样子啊!

    这样的话,让谢静然真的又燃起了一股无名火,故意伸出手去抚向他的伤口,坏坏一笑,说:“你可要知道,一个人如果怒火攻心的话,他的行为可是会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而我如果因为这样,而失手做出了什么不对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怪罪我哦!”

    他又是苦笑:“好,我不再说这种话了,你将手拿开可好?”

    谢静然朝他得意一翻眼:“那还差不多!”

    话刚说完,便连自己都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看着谢静然笑,眼里渐渐也浮起了笑意,其中还有着无比深沉的温柔和宠溺,几乎要让她沉迷其中。

    忽然,谢静然的手被他紧紧握着,她一惊,抬眼望向他,只见他正望着她,眼里有着淡淡的担忧,声音也是讷讷:“然儿,我以前对你做的那些事情,你当真都原谅我么?”

    谢静然不由愣了下,想起了他以前对她做过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见到她犹豫的模样,神情一黯,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其实我本来就该明白的,又为何要再问……”

    “你到底明白些什么!”

    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忽然反应了过来,也终于明确了自己的心里所想,于是一下子将他的手握紧,说:“你什么都不明白!你根本就一点自信都没有,遭到一点挫折,就要怀疑自己,连带也怀疑别人!难怪你以前这么喜欢吃醋,就是因为你没有自信造成的!”

    他听见谢静然的话,不由一愣:“然儿,你当真都原谅我么?”

    谢静然点头:“那是当然!以前的事情,就都让它过去吧,我们最重要的是将来不是么?并且,从此以后你可千万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了,不要再动不动就吃醋知道么?要是你再这样乱吃飞醋的话,便连我也是要鄙视死你了!”

    “既然然儿这般说,我自然会全部听然儿的了。”

    慕容玄焱朝谢静然温柔一笑,接着便将她的手拉得更紧,另一手却揽紧她的脖子,将她的身子贴向他的胸膛。

    谢静然躺在他宽厚温暖的胸膛上,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只感到世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

    耳边又传来他的声音:“我真是傻,自以为自己什么都懂,可是偏偏却不懂自己的心,反倒还做了如此多伤害然儿的事情……然儿请放心,以后这种事情再不会发生,我毕生都会相信然儿的!”

    谢静然仰起头望着慕容玄焱,笑道:“这是你自己说的啊!要是你再敢以为吃醋而做了什么对我不起的事情,我可一定饶不了你!”

    慕容玄焱坏坏一笑:“那不知然儿打算用什么方法来惩罚我呢?”

    谢静然装作很仔细地想了想,才说道:“这个惩罚的方法嘛,很简单了!要是你敢伤害我,我就一辈子不理你,我就去找南宫静泓和端木夜弦,你觉得怎么样?”

    “然儿,不许你胡说!”

    听见谢静然的话,慕容玄焱慌忙截住,满脸都是紧张的表情。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不由暗笑,看来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看到现在的慕容玄焱,谁能相信他就是原来的那个暴龙皇帝?

    看见谢静然得意的笑,慕容玄焱也知道她是在吓他,于是也笑了一下,眼神却忽的认真了起来。

    谢静然猝不及防之下,只感到自己的嘴唇被他的双唇噙住,所有的话语,都再也说不出来了。

    真是看不出来他是个受伤的人,现在竟然精神好得使劲在吮吸她的嘴唇!并且他的吻不同于以前的粗暴和掠夺,而是充满了温柔,给她另一种永远没有领略到的无边幸福。

    谢静然彻底沉沦在他的吻中,被他吻得七荤八素,完全忘记了以前的他是个伤员。正当他们吻得难分难解时,却忽然见他身子一软,将手移离她的身子,满脸痛苦之色。

    看到他这个样子,谢静然也知道他不小心碰到伤口了,于是也慌忙从这一片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赶紧扶住他,着急问道:“你的伤口又扯动了?要不要我叫太医进来?”

    “没事。”

    他自己伸手去将伤口抚了抚,也许是输入了一些传说中的内力,很快,他脸上的痛楚之色便减轻了许多。

    看到他这样,谢静然也放心下来,不由对他埋怨道:“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这样乱动,真是活该伤口被扯到!”

    他听到谢静然的责怪,却不但不生气,反而对她嘿嘿一笑,说:“若不是这样,我又如何知道然儿也会这般温柔?不过话说起来,今日再度吻起然儿来,感觉可真是以前难得的好呢!”

    谢静然的脸上迅速燃起两团红霞,使劲瞪他:“你这个色狼,我再也不理你了!”

    可是这句话还没说完,谢静然就只感到自己的身子再度被他揽住,而他的唇,又再次落到了她的唇上,不同于以前的温柔,让她彻底沉迷。

    没想到才吻几次,他的吻功就这么好了,也不知道这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还是他什么时候去请教了别人,偷学了几招。看他这个样子,哪像是个初学者,才几下就将她的神志全数沦陷在他的吻中,尤其他们还是在这样暧昧的情景下,没准再吻下去,他们就会真吻到床上去了。

    这样的念头让谢静然不由一羞,却又不知该如何推开他。好在这时,慕容玄焱将她松开,双唇也自她的唇上移离,轻叹一声,说:“然儿的味道这般的好,真是百尝不厌啊!”

    这个色狼!

    谢静然朝他白了一眼,却只见他笑得越发得意,索性不去理他。正在这时,只听她的肚子忽然发出一声奇怪的响声,不由脸又是一红。

    慕容玄焱不由笑了笑,说:“原来然儿饿了,那便赶紧宣人送晚膳来如何?”

    谢静然这才感到肚子当真饿得厉害,于是便点了点头,向门外的宫女们吩咐了几句,她们便赶紧去准备食物了。

    转过头来,却又看到慕容玄焱含着无限温柔的眼眸,不由一愣。他紧紧将谢静然拥住,说道:“你一直在等我醒来,连自己的身体也顾不上疼惜,这样的你,又叫我情何以堪!”

    谢静然不由嗔道:“要不是你为我挡住那支箭,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我了,你说我又怎么能不这样担心你?”

    慕容玄焱的双眸一沉,声音黯然:“原来你是因为我为你挡住那支箭,所以才会这般关心我的。”

    谢静然赶紧说道:“我哪里这么说了,你可千万别误会!”

    “这般说来,是因为确实喜欢我,然儿才会这般做了?”

    听得谢静然的回答,慕容玄焱的眼里掠过一道坏笑,朝她说道。

    谢静然这才意识到他在逗她,不由赠送了一个白眼给他:“你先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也会让你气得七窍生烟,你就等着那天的到来吧!”

    慕容玄焱低低笑了两声:“好,那我便等着那天的到来好了,毕竟我也很享受这般有然儿在身边陪伴着的日子……并且,尤其享受听到然儿说爱着我的话语。”

    真是受不了他了!为什么以前对她这般冷淡这般暴力的他,此刻却仿佛变了个人一般?不但温柔得要死,更是油嘴滑舌得让她接受不了,难道一个人陷入爱情里面之后,都会变成这个样子么?

    谢静然赶紧转移着话题:“对了,我想问你,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我明明记得,那时我们两个因为南宫静泓吵架时,你对我都是没有感觉的。”

    “什么时候么?”慕容玄焱又是将谢静然拥紧,脸上却渐渐洋溢起了一种幸福的神情,“也许在很久之前,你将我踢下床的那刻起,我便喜欢上你了吧。”

    “不会吧!”谢静然惊讶无比地看着他,踢下床的时候喜欢上了她,他受虐症吗?

    “不可能!要是你那个时候就喜欢上了我,为什么之后还会对我这么的冷漠!”

    他叹了口气,说:“所以我才会说我真傻……明明那时候便喜欢上了你,却是连自己也不曾知晓,这世间,恐怕再没有一个人似我这般迟钝了……好在你今天对我说的一句话点醒了我,否则,便恐怕是到了无限远的以后,我也是会不明了自己的心意。”

    谢静然疑惑问道:“我今天的一句话点醒了你?我怎么不记得是什么话了?”

    “便是你对我说,我对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那般的失措,是否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会如此。”慕容玄焱笑了笑,又接着说,“我知道你当时说出来,只是故意让我难堪,可是我却是因为你这句话,而感到如醍醐灌顶,刹那间便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我也终于知晓,为何我以前都会对你做出这样的举措来,只因那时我真的是被妒意控制了心神,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来伤害你。”

    “原来是这样……”

    没想到她阴差阳错的做法,竟然让他明白了他的心意,那还真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又想起他的话来,不由朝他一瞪眼:“你知道就好!真是不懂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这么喜欢吃醋!以后你可不准这么干了,不然我肯定不会再理你的,我说到做到!”

    “然儿你尽管放心好了!”

    慕容玄焱将她拥得更紧,在她的耳边似承诺一般说道:“现在知晓了然儿的心情,我的自信自然又回来了,又怎会再做对不起然儿的事情?只是然儿可千万不要再去找南宫静泓和端木夜弦了,不然我肯定又是会忍不住吃醋了。”

    谢静然一瞪他:“你明明答应我不再这样小心眼的!”

    他无奈的笑笑:“可是他们的存在,真的让我感到无比的威胁,我又怎会没有这种感觉。”

    谢静然只好偃旗息鼓,看来要根除他的醋劲还真是一件困难无比的事情,还是以后再来管好了。

    反正这件事情看起来也是一个大工程,而她,除了要到南宫静泓那里去拿九龙玉佩之外,确实也可以说是再和他们两个人没有任何接触的可能了。

    耳边又传来慕容玄焱喃喃的声音:“然儿,你为何这般的命犯桃花……”

    “那说明我魅力大,怎么,你嫉妒啊?”

    谢静然没好气地叫了出来,他只好又苦笑着向她说了几句道歉的话语。

    见着他现在真的就像换了个人一般,谢静然心里更是畅快,可是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时,这种心理却又消失了。

    她伸手在他的身上捅捅:“对了,刚才一直在说我的事情,现在该到了说说你的事情的时候了吧?”

    他见谢静然忽然又转移了话题,不由怔了怔,才问道:“我的什么事情?”

    “其实很简单了!”

    谢静然笑了笑,说:“你怎么还不懂呢?刚才我们说了半天,说的都是我不要再去找端木夜弦和南宫静泓了,所以现在要讲些什么,你应该完全明白的吧?”

    听得谢静然这么说,慕容玄焱抱着她的手忽然一紧,然后才说道:“你说吧,我听着。”

    听见他声音里有着些微的不自然,谢静然就知道他已经对她要讲的那个话题心知肚明,却是对她逃避着不肯说出来。

    哼,既然他不想说,那就由她说出来!

    她将他的手拉紧,说道:“你刚才一直说我不要招惹别的男人,那你呢?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从此以后你都不再招惹别的女人呢?”

    话音刚落,便感到慕容玄焱的手再度紧了紧,然后他超级不自然的声音便在耳边响了起来:“然儿,我跟你不一样……”

    刚听到这句话,谢静然的火气就不由冒了出来,真相上官铭语都跟她全部说了,可没想到慕容玄焱现在居然还在装!哼,口口声声说爱她,却不会对她坦白,这就是他所谓的爱?

    谢静然不由一下子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霍地站了起来,怒视着他,索性撒起泼来:“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我是女人,所以我就不能再去招惹别的男人了,而你是男人,尤其还是皇帝,所以你便可以拥有着许多的女人,并且还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是吧?”

    慕容玄焱怔怔地看着她,仿佛没有料到他的这句话能够让她激动成如此模样。见她仍在怒视着他,他不由苦笑了一声,说:“然儿,我从未这般想过。”

    “你没有这般想过,那你为什么还要说出这种话来,你以为我这么笨会相信你啊?”

    谢静然没好气地说着,一边说一边义愤填膺地瞪着他,看见他更加无奈地苦笑,她心里的火气在渐渐消散,却是有着一股酸涩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