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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叫慕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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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粮仓已开,鱼肉百姓的知府也已被解决了,宁城的百姓自然是无比的开心。黎厌可不想听他们夸赞夏璃的话语,就回客栈收拾了一番,带着严途回梅花村了。

    她没想到推开自家的门,会看到一个“不速之客”。

    眼前的人坐在椅子上,染血的青衫半褪,露出大片胸膛,白皙细腻又肌理分明的皮肤和血肉模糊的伤口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嘴里咬住绷带的一头,正要系住伤口。许是发现了有人过来,他抬起头,嘴边甚至还挂着着一丝鲜血,但他俊逸的脸上却是平静一片。

    眼角不自觉地抽了抽,黎厌忍不住想要退到门口,确认自己是不是走错门了……但看到房屋里熟悉的摆设,她又确定这就是自己的家。

    “你……”严途瞪大了眼,刚想说话,却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捏了一下,黎厌快速地打断他的话,问道:“你是谁?”

    她当然知道他是谁,她不久前才见到了他——如今的佥都御史顾荊。这究竟是怎样的孽缘,让他们短短时间就能见到两次……她之所以打断严途的话,是因为这人性格阴晴不定,谁知道会不会恼羞成怒、杀人灭口,还是装作不知道他的身份好。

    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顾荊把衣服系了洗,只将狰狞伤口露出在外。他在宁城刚处理好知府贪污一事,就遭到了政敌的沿路的暗算,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特意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养伤——他还以为这么破的房子是没有人住的,没想到才刚进来就遇到了外出回来的主人。

    “在下不小心遭奸人暗算,因受重伤,无奈之下闯入了你们的家,还望姑娘不要介意”,吐出嘴里的绷带,想到暗算自己的人,顾荊的眼里闪过一抹狠戾,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他朝黎厌和严途露出虚弱的笑容,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桌上,他补充道,“待我伤好之后即会离开。”

    如今的黎厌还真不敢开口赶这个起码一流中期的人离开,看在银子的面子上,她笑着点了点头:“公子哪里话,我叫黎厌,这是我弟严途,我们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你想在这待多久就待多久吧。”

    “我叫慕茗,以后就叨扰你们几天了。”顾荊淡笑着回答,脸上的笑让人如沐春风。这里地处偏远,敌人估计也找不到,他伤势较重,也不大适合再随意移动了。

    慕名?好奇怪的名字,果然这位就连取个假名字都如此漫不经心……黎厌微微扯了扯嘴角,转头对严途道:“你就跟慕公子住一间房吧,好好照料他。”

    一头雾水的严途恍惚地点了点头,他现在感觉自己几乎在做梦……居然会有一位朝廷命臣住到他们家里来!

    得到主人首肯的顾荊就继续低头包扎伤口,丝毫没有注意到前面还有两个观众,他一圈又一圈地将绷带包裹住自己的受伤的肩胛,明明是高难度的动作偏偏被他做得行云流水,自然到让人叹服。

    待到伤口终于包裹好了,该系住绷带了,顾荊的动作也终于一滞,他只有一只手能动,实在无法系住。于是他抬起头,幽深的眼眸望向两个站着的看客。

    黎厌瞥了眼严途,示意他过去帮忙。从没近距离见过大臣的严途只好怀着紧张而激动的心情,忘乎所以地走了过去帮顾荊绑绷带。

    他下手没有轻重,不小心碰到了他伤口的位置,很快鲜血就渗透到白布上。顾荊倒是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可严途吓到呼吸都快停止了,他脸色煞白地望向黎厌。看到自己的弟弟如此笨拙,黎厌不由得满脸黑线。

    “算了,我来吧”,她认命地走过去,重新将绷带拆开,近距离看到他肩上狰狞可怖的刀伤,黎厌也皱了皱眉,见到伤口连药都没有上,她只好让严途去把家中的白芷拿来。

    麻利将白芷均匀地撒到他的伤口上后,她又利落地帮他系好绷带。她的动作很熟练,轻重得体,像是经常这么做一般,顾荊竟一点都没有感到痛。他这才认真看了眼黎厌,感受到她三流水平的内力,他挑了挑眉:“原来姑娘也是江湖中人?”

    黎厌随意地点了点头,佯作惭愧地说道:“曾跟师父学过几年,功夫不怎么好,让公子见笑了。”

    “资质不错,勤加锻炼,必当大有作为。”顾荊笑着赞叹道,顺道也扫了眼严途,见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心下倒是更安心了——习武之人大多头脑简单,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小心思。

    于是,顾荊就怀着这样美好的错觉在黎厌家中暂住了下来。

    他的伤其实很重,不谈肩部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最为严重的还是内伤。因为他惦记着不能让厄运降临到投胎的朱茗身上,所以他出手时诸多顾忌,在遭了暗算还一对多的情况下,最终伤得狼狈。

    这伤恐怕没有十天半个月是恢复不全的,冒然回京只怕路上还会遭到不少暗算。顾荊便干脆直接给皇上写信请假了,如今他不现身京城,也好将策划这起暗算的人给引蛇出洞。

    顾荊虽身在陋室,但还是借着飞鸽传书来控制着自己的手下,同时掌握着朝廷的基本动向。他本以为这样的日子是悠闲而舒适的,但谁料得还是有波澜发生。

    那天,黎厌恰好在教严途射箭。对于自己这个弟弟实在不忍直视的射箭水平,她简直要绝望了。一气之下,她命令他练习一个早上,如果不能射中一只飞禽,就不能吃饭。

    眼看着离饭点越来越近,严途心中实在着急。他先练的是死靶,命中率还不错,但一到天上的飞鸟,他就射不中了。为了吃饭,他只好对每一只飞到他头上的飞鸟射箭。就这样,在一只雪白的鸽子高昂着头飞过来的时候,他也依旧毫不犹豫地举起了弓箭。

    “咻”的一声,一道白影从半空中坠落。严途兴高采烈地跑过去,捡起了那只白鸽,他忍不住朝屋内喊道:“姐,我射中了一只鸽子!”

    正在屋内闭目养伤的顾荊猛地睁开了眼。

    出来检查自己弟弟成绩的黎厌还来不及欣慰,当她看到鸽子脚上系着的信筒时,心中突然咯噔一下……这不是信鸽吗?

    果然,走出门的顾荊看到自己死去的鸽子,眯了眯眼,他望着二人似笑非笑道:“真不好意思,这好像是我的信鸽。”

    他虽然在笑,但浑身上下冒出的冷气却让严途觉得危险。黎厌心中一惊,害怕这位杀人不眨眼的魔王突然发飙,她只好不动声色地挡在自己弟弟的身前,将死去的信鸽递给他,笑眯眯道:“这么巧啊,嗯……死者已矣,公子还请节哀。”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眼前这人笑得如此诚恳……顾荊抽了抽嘴角,无言地解下信鸽脚上的信筒。

    “我们会陪你一只信鸽的。”黎厌信誓旦旦地承诺道,然后又让严途道了歉。

    心下虽然郁闷,但顾荊也不至于就真的因为这点事就把人怎么样,他淡淡一笑:“没关系,一只鸽子而已。黎姑娘还有严兄弟不必耿耿于怀。”

    黎厌可不敢相信这人会这么好说话。她还记得顾荊曾在自己爹手下做过事时,由于升得太快,有一位言官就向皇上弹劾他贿赂,虽然皇帝并没有相信,但顾荊后来还是暗地里把那位参他一本的言官给整死了……

    她于是再次诚恳地道了歉,并再三承诺会赔一只信鸽给他的。

    “如果黎姑娘真想道歉的话”,顾荊勾了勾嘴角,笑得一脸柔和,“那今晚就把这只鸽子拿来炖汤吧。”吃了好几日的花样不重的野菜和鱼,他对黎厌的手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忍不住想试试其它的食材能被做出什么味道。

    黎厌挑了挑眉,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她笑了笑,忽然觉得面前这个人很有意思:“好,不会让公子失望的。”

    于是,顾荊当晚就喝到了一碗异常鲜美的鸽子汤。

    将顾荊的信鸽炖成了汤,黎厌和严途跟顾荊的关系倒突然有了不少的进步,不再疏离得犹如陌生人一般。

    有一日,黎厌由于突然有事要出门,而严途又还在外面领米,为了快点做好饭,她也懒得去考虑顾荊客人的身份了,把在一旁无所事事的他给拉进了厨房。

    “慕公子,不好意思,麻烦你一下了,帮我切一下这个菜吧……”她匆匆地说道。她曾听说顾荊出身贫困,料想他应该也会做菜。

    顾荊正欲拒绝,但看着忙得停不下来的黎厌,想到这几日他吃住都在她家,他也不大好意思开口了。

    “我的厨艺不大好……”他先委婉地提醒了一下。

    但只得到了黎厌一句:“没关系。随便切切就行了。”

    从没煮过饭的顾荊只好皱眉看向面前的菜刀和案板以及旁边的一只萝卜……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很难的样子,他应该也能做好……吧?

    于是,只拿过刀剑的顾荊拿起了菜刀。面对着从没尝试过的一切,他不自觉屏气凝神,将萝卜放到砧板上,他执起了菜刀,接着——重重地切下。

    “咔嚓”一声,木头裂开的声音清楚地在厨房响起,莫名觉得这声音耳熟的黎厌转过了头:

    只见得那伤痕累累的菜板上如今又多了一道硕大的口子,刚好和黎厌切的第一道口子遥遥对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