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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希望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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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暂的安静之后,众人哗然了。

    黎厌一箭射死了张望,“天军”那边没了将领,立刻大乱起来。反观华夏军队这边,众人却是士气大振。趁此时,反应过来的夏璃立刻喊道:“张望已死,投降不杀!”

    策反的人终于换了个位置,叛军那边虽也有人想要重新组织起来,却也没有那个水平了。最终,叛军里大批大批的人放下了武器,无奈地选择投降。

    就这样,原本濒临失败的华夏军队,最终还是取得了这场平叛战争的胜利。

    这是黎厌重生后第一次上战场。

    在很久很久以后的《华夏史 黎厌传》上面,是这样记载的:“威平四年,张望叛乱,号‘天军’,取宣城,直逼京师。上伐望于宣城,黎厌灭其大将刘鹏,携其首献于上,后射杀张望,叛军降,终获大胜。”

    在战场上,隔着上百步的距离,一箭射死敌军将领的黎厌很快地就出了名。不少人都目睹了她的英姿,这里面在感情上最为惊吓的人就是严途。

    当他在奋勇杀敌的间隙,看到那漂亮得过了头的主帅身边站着一个奇怪的白衣人时,心里就莫名有种熟悉感。待他离得近了,惊讶地发现那人的身形竟和他姐姐差不多;再近一点,惊恐地发现那个“男人”长得也很熟悉后,他的心里终于“咯噔”一声……

    紧接着,他就眼睁睁看着疑似姐姐的人手挽长弓,一箭射杀了几乎不在射程内的张望。她唇边漫不经心的弧度,简直不要跟他姐姐太像好吗?!

    在这样的震撼下,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黎厌老是嘲笑他的箭法,原来这都是有原因的。

    确认了眼前这人就是他姐姐后,严途就想走到她身边去,但恰逢叛军大乱,华夏军忙着杀敌抢夺军功,形势一片混乱,在他眨眼间,黎厌就不知道去了哪了。

    等到战争结束,他也没有找到她,最后只好先回自己的营帐。在营帐里,听着相处几天的士兵都大肆地议论着黎厌白天的一箭,严途心潮澎湃得不行,真是恨不得立刻就告诉大家那位神弓手就是他姐……

    幸好他还是有点理智的。虽说华夏国女子可以入朝为官,但却还是很少能有女子能上战场的。他如果不管好自己的嘴,只怕还会给黎厌带来不少麻烦。

    不过,通过白天的震撼,严途也才深刻地认识到,自己曾得意一时的武功其实一点都不够水准,和真正的高手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就在严途整颗心忽上忽下地波动时,黎厌终于找到他了。

    她穿的依旧是白天那身衣服,上面已经被斑驳的血液染得不成样子,也为她更增添了几分肃杀和冷冽。严途刚要去吃饭,就只觉得背后一阵冷意袭来,在他还没来得及转身之前,自己的肩膀就是一沉。

    “怎么样,我说过我会来找你吧?”黎厌低声道,略带磁性的声音听起来丝毫不显女气。

    受到了惊吓的严途转过身来。月光下,黎厌双手环胸,悠然地倚靠在营帐边。她嘴边勾起一抹淡笑,微阖的眼眸有着隐隐的锋芒,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别说不认识她的人了,就连跟她生活了几年的严途都略微晃神,险些被她身上散发出的气势所摄。

    这哪是个女人?明明比他还要男人好吗?!严途嘴角抽了抽:“你怎么会……这样子来找我?”

    “不这样还怎样?”黎厌挑唇,“我今天看到你了,表现得还不错。男子汉大丈夫,就该这样。”

    有点受宠若惊的严途摸了摸脑袋,谦虚道:“一般般啦。”

    黎厌:……

    “对了,你为什么也来了军队?”

    “不是放心不下你吗?”黎厌微微一笑,“你不是害怕一个人上战场吗?”

    严途忙喊冤,为自己辩解一番之后,他才发现话题好像轻而易举就被带走了。他才不相信自己的姐姐会因为这个原因专程男扮女装混进军队。正了正颜色,他继续问道:“你接下来想做什么?还要继续待在军队吗?”

    黎厌当然不是因为严途才来军队的,如果用一般的方式去组织反朝廷的势力,她就算奋斗个几十年,也不一定能将夏璃弄下台。她进入军队的目的很明确——往上爬,进入朝廷,接近夏璃,伺机报仇。

    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谁知道她刚进军营就能碰到夏璃……直接从第一步跳到了倒数第二步的黎厌,尚未做好心理准备,在自身实力不够的情况下,也报不了仇。而且,由于没能控制好情绪,她还给夏璃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但也并不是完全都是坏消息的。在五年前,黎厌见到夏璃时,那时候才二十出头的他就已经是一流中期了,在江湖上已少有敌手。夏璃的武学天赋无疑是十分让人嫉妒的,黎厌估计着他可能用不了几年就能突破到一流高期,甚至还有可能成为绝顶高手——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黎厌才最终放弃了刺杀他的打算。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五年后再次见到夏璃,他的功夫还停留在一流中期!即将突破到一流初期的黎厌,顿时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只要等她成为一流初期高手,运用一些特殊的方法,她还是有可能完成刺杀他的任务。

    “我也不清楚,再看吧。”黎厌一边思考“如何让对自己印象不佳的夏璃同意自己跟在他身边”,一边对严途随口说道。

    鉴于黎厌是女扮男装,而且军队里也是鱼龙混杂,严途和黎厌没有说太多,很快地就又分开了。

    和严途道别后的黎厌,脸上的笑意就淡去了,重新恢复了冰冷和疏狂的气质。于是,本来打了胜仗心里还比较高兴的夏璃,再在营帐里看到这人一副冷傲的模样时,心中顿时不爽了。

    不爽归不爽,但他还是知道,眼前这人也算是有点本事,这次平叛最终能够成功,还是要多亏他的。于是,夏璃最终开了金口:“黎厌,这次你射杀张望,立有大功,我就封你为千户吧。”

    “哦。”

    这人竟如此粗鲁,不但不谢恩,反应还如此平淡!夏璃的表情一下就变了。

    黎厌也不是完全故意这么平淡地回应夏璃。一方面,是她心里现在正想着如何才能继续跟在夏璃身边;另一方面,是她真的不想对自己的仇人行礼、谢恩……

    于是,二人一时间就僵住了。唐元不在营帐里,没有人能和稀泥,夏璃身边的护卫倒是也呵斥了几句,但最后都在黎厌冰冷的眼眸里噤了声。

    “难道你对这个封赏不满意吗?”夏璃的声音带着点寒意。

    “还好。”反正关系已经僵了,黎厌索性也就不再管那些繁文缛节了,她随意地敷衍道。

    夏璃的脸上也是阴云密布,他沉默了一会,最终却没有发作,只是道:“张望虽死,但他还有不少余党。唐元会接替主帅的位置,你为前锋,希望你的表现能一直像今天这般好。”

    心中一动,黎厌蓦地抬头,开口道:“主帅不可频繁更替,此乃兵家大忌。”

    被她仿佛教导一般的语气给气到,夏璃皱了皱眉,冷声道:“张望残党已不足为虑。你既也知道不可频繁更替主帅之位,今早又何必提出想要做主帅?”

    看来,他是真的要走了。但黎厌却还是没有找到如何继续跟在夏璃身边的方法,她正欲说话,抬眸却看到了夏璃眼底流转而过的一丝厌恶。

    心终于还是沉了下去。黎厌眯了眯眼,浑身都戒备起来。她还记得夏璃是如何除掉那些他不喜欢的人的,譬如她自己,譬如她父母……就算她还是跟在他身边,只怕她还没能杀死他,他就已经除掉了自己。

    唇边突然漾出一丝浅笑,只是这笑在她冰冷的脸上只显得冷冽,黎厌轻声却坚定地说道:“我会让你看到的,有些话,不是说说而已。”

    夏璃讨厌她,她对夏璃也更是憎恨。既然两人这么相看相厌,那还是眼不见着为好。她也可以趁机让夏璃看看,真正的将领是怎样的!

    只是希望,再次见面时,她已经有足够的力量可以杀死他。这不会远了,她即将突破到一流初期了……

    黎厌说完话后,就走出了营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夏璃的表情终于冷了下来。

    “给朕好好去查一下他的身份。”

    黎厌虽然女扮男装,但却没有对自己的身份做任何掩饰。一是因为要让一个女人待在军队里不被察觉,是很困难的;二是,在不动用“竹门”的力量下,她没那么大的本事去给自己捏造一个全新的身份,而一旦动用了“竹门”,她万一被曝光了身份,处境将更加危险;三是,如果有人去查她的身份,在查到她是女人之后,恐怕就会大为震惊,从而不会再去更加在意其他细节。

    于是,当回到皇宫的夏璃,看到手下送上来的调查后,面色终于变了。

    那个狂妄冷傲的人,居然是个女人!?

    “黎厌,女人?”嘴边缓缓勾起一抹弧度,漂亮的丹凤眼也微微挑起,夏璃的眼眸里流转出淡淡的光芒,他饶有兴趣地说道,“真是有意思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