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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闹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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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牧今天要回他爷爷家,回家的原因是因为他爷爷的八十岁大寿快到了,但这只是其中一则理由,第二个原因是……王牧他爷爷王亚秋最近总说他屋子里面正在闹鬼。

    鬼怪这种东西,王牧是压根就不相信的,他觉得他爷爷不过就是老眼昏花把一些东西错看成什么妖魔鬼怪了。然而老人家一直在这儿念叨着,而且一直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王牧舍不得老人家如此忐忑不安,心里也跟着不安心起来,便开始思索着,有没有什么可以让老人家安心的办法。

    只是一时半会儿,王牧也想不出好法子来,于是干脆决定先去爷爷家看看,看看爷爷所描述的那些闹鬼的情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于是乎,王牧今天就特意跟公司请了长假,带着简单的行李,坐了几个小时的火车回到了爷爷所住的这座小城市,并且走进了他爷爷屋子的大门,从玄关进了客厅,王牧第一眼就被客厅里摆着的那面大镜子给吸引了。

    大约是在王牧七八岁左右时,他的父母遭遇车祸双双去世,没有其他亲人了,年幼的王牧后来是被他爷爷接回家一手带大的,爷孙俩的感情好得很,就像父子一样,所以长大以后,王牧也非常孝敬他爷爷,虽然去外地参加工作许多年,但还是每年都要回爷爷家这边过年。

    王牧的爷爷王亚秋有收集古董的爱好,并不是多么珍贵的古董,有些甚至都是赝品,不过他爷爷王亚秋不在乎真品还是赝品,他只把他认为好看的玩意儿收回来,放在自己屋里当装饰品。

    王牧十岁到十八岁,童年加青春期基本上都是在爷爷这间不大不小的屋子里度过的,他爷爷非常喜欢摆在客厅里面的这面大镜子,每天都要用干净的布料擦拭一边,把镜面磨得光滑明亮。这面镜子确实很漂亮,大约有一个一米七左右成年人的高度,宽一米,镜子有木质的边框,木制的镜脚架,那木头应该是上好的材料制作而成,看上去似乎年代久远,但摸上去依然光滑。

    镜框上雕刻有许许多多奇怪的图案,一些长相古怪的飞禽走兽和花草树木混合在一起的图纹,而且边框的最底下,貌似还雕刻着一些王牧看不懂的古代篆文,或许也不是篆文,反正那种文字很怪异,不是王牧所见过的任何一种。

    这面镜子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镜子,据王牧他爷爷王亚秋说,这还是王亚秋的父亲,在国家解放之后,从一个洋人手里得到的镜子。

    王亚秋道,那个时期的国家处于动荡之中,很多外来的洋人跑到祖国这边,把咱老祖宗的文物器具之类的好东西都偷走了,实在带不走的,那些人轻则随意丢弃,重则直接摧毁,实在是可恶至极。

    王亚秋的父亲从洋人手里抢救了这面大镜子,就一直放在祖屋里,后来传给了王亚秋,王亚秋便把它摆在了客厅中,时间飞逝,这面镜子一直流传到现在,也在一定程度上见证了王牧的成长,按理说,这面镜子应该具有近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王牧对这面镜子还是很怀念的,他记得自己小时候,每次穿上新衣服都要在这面镜子面照一照,这面“据说”是古董的镜子,镜面却光滑且清晰异常,制作工艺不太像是古董,以前也请过一些古董的鉴定专家专门来看过,那些专家一看就说这不是古董,就是现代某些厂家制作的复古类大镜子。

    对于专家的言论,王牧的爷爷嗤之以鼻,坚持认为这面镜子绝对是古董,但他说不过那些头头是道的臭屁专家,索性就把专家都赶出去了,他守着这面镜子,以为自己正守护着祖国的文化遗产。

    但是这几天,王牧他爷爷频频在电话里跟他说的闹鬼,其实也和这面镜子有关。

    “孙儿哟!你回来了。”王牧有他爷爷家的钥匙,进门的时候他爷爷正在厨房里切菜,王牧的爷爷早年丧偶,一直以来都是孤身一人,也没想过续弦,王牧也鼓励过他让他再找一个老伴,他爷爷却一个劲的摇头说:不行不行,你奶奶会不高兴的。

    可他奶奶死了都有差不多几十年了。

    今天回爷爷家,王牧带了一些水果和用品上了门,爷孙两见了面,王亚秋首先是围着孙儿转了几圈,拍着王牧的肩膀道;“又壮实了不少,多吃饭啊,不要饿着,工作忙起来了也不能不休息……”

    王亚秋念念叨叨说不完的话,让王牧都开始笑他:“爷爷!您就别叨叨了,怎么跟我妈似的?”

    “你这小兔崽子,爷爷我不是你妈吗?不是爷爷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带大吗!?”

    “行!都是爷爷您!您就是我妈,您最好了!”

    家常也没聊几句,王牧放下手里的东西就直奔主题来了,询问道:“老爷子,您说的闹鬼是怎么个闹法呀?”

    王亚秋在电话里面说了一堆,见了面反而似乎不太想提了,拉着孙儿的手道:“先别急着说这个,我们先吃饭,吃饭。”

    “急什么呀,现在才十一点不到。”王牧摸出手机看看时间,拉着他爷爷的手就往沙发上一坐,继续道,“您老实说吧,说不定我能解决呢?”

    “唉……”王亚秋就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孙儿,又看了看那边客厅里摆着的大镜子,“还不就是那面镜子,最近我老听见那镜子里……仿佛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尤其是晚上,那说话声就会响起来,我总是被吵醒,起身去客厅开了灯看,那镜子又显得很正常,实在是……让我有点不得安宁。”

    “镜子啊……”王牧沉吟一声,下意识地也朝着那边的镜子望过去,镜子安静地摆在那儿,和他幼时所见的一模一样,这么多年了,这镜子都被保存完好,一点都没有损坏,和原来的一样。

    一时半会儿王牧也没法从这面镜子上看出多少名堂来,所以就决定晚上睡在客厅里,看看晚上不会不如同他爷爷所说的那样,镜子里会响起有人对话的声音。

    打定了主意后,爷孙俩就去厨房继续炒菜做饭了,吃了中饭下午王牧又陪着老人出门逛了一圈,散步活动活动,晚上吃过晚饭后,重头戏就来了。

    晚上王牧把被子铺到了沙发上,旁边他爷爷似乎不放心,反复劝阻他干脆还是回卧室里面睡吧,然而王牧依然我行我素,既然决定一探究竟了,怎么也不能在中途就放弃,于是把他爷爷送进了房间里去睡觉之后,王牧回到了客厅,关了灯,把被子往自己身上一卷,躺在沙发上不动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王牧缩在被子里等待着,不过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爷爷所说的那种从镜子里传来的“窃窃私语”,反而是他等得眼皮耷拉、昏昏欲睡之时,他终于听到了一些动静。

    但动静却不是那面镜子传出来的。

    王牧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可能是摆在餐柜上的某个小物件掉下来掉在地板上发出的那种声音,这个声音让本来昏昏欲睡的王牧浑身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不少,他小心翼翼地从卷着自己的被窝里探出脑袋来,眯着眼睛往声源处那边看。

    屋子里一片漆黑,茶几上的电子日历显示现在是凌晨1点34分,客厅连接着阳台,没有完全拉上的窗帘,阳台外面的银色月光隐约透了进来,在地面上洒下一片美丽的银光,王牧隐约看见刚才发出声音的那处地方有个状似人形的黑影站在那儿,对……那儿站着一个黑影!

    王牧当时就被吓了一跳,他第一个想法是:难不成屋子里进小偷了?

    于是他很快行动了起来,他一把掀开了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一个窜步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迅速打开了沙发边上的落地灯,落地灯光亮很足,一下子就把客厅照的灯火通明,但是当王牧转头往刚才他看见黑影的方位看过去时,那里什么都没有。

    家具和物件都摆在原有的位置上,也并没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王牧疑惑的站起来,难道刚才他听见的他看见的都是一种幻觉吗?他有些不敢置信,所以他开始搜索这间屋子,他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了,连他爷爷都被他走来走去的举动吵醒了,可是翻了一遍屋子之后,王牧什么都没找到。

    “发生了什么?”王亚秋看见自己孙儿一脸苍白地在屋子里转悠,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便起身询问。

    王牧翻了一遍没有发觉异常,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虽然他胸腔里急速跳动的心脏还残留着一种心有余悸的感觉,但他不想让老人担心,便回答说;“没事,可能是我看错了,或者见着耗子了。”

    “那……那镜子有说话吗?”老人也忍不住询问。

    这回王牧摇了摇头回答说:“没有,那面镜子倒是挺安静的,爷爷你继续睡吧,我回客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