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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大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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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章大结局(下)

    “很久之前,我和子扬便怀疑过你。 只不过那时候我们怀疑的是所有一同下江浙的人,因为这个可能性太小,所以我们并没有深想。后来,安家兄弟和秋氏相继叛变,唯独你还没有暴露立场……你觉得,我还会像以前一样相信你吗?有些事情一旦有了开端,顺藤摸瓜下去,也就并不困难了。”

    裴清绝望地笑道:“原来如此,是我低估你了,绯心。”

    “别这么叫我,好像我们多亲密一样。”绯心的眼神越来越冷,“从你选择背叛子扬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是敌人了!”

    “背叛?”裴清摇摇头,“你根本不懂我的立场。你一直想着裴子扬是我的弟弟,可你有没有想过,子琅也同样是我的弟弟啊。”

    绯心失望又后悔地说:“罢了,你早已泥足深陷,事到如今,与你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既然没有意义,今日你又为何要见我?”二公主奇怪地问道。

    “你想让安仁免于凌迟,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站出来,为子扬平反。”绯心看着她,平静地说:“说服安仁,然后以你自首为开端,以叶熙为人证。事成之后,我可以给安仁一个全尸。”

    “仅仅是这样?”二公主不甘心地问。

    绯心反问道:“你还想怎么样?”

    二公主一想也是,现在她一无所有,也就剩下最后这么一点利用价值了,若是不答应,只怕今日无法活着走出这里。不过,她还可以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我要叶熙死。”

    “成交。”

    安仁早已身败名裂,吐露一项实情,就能免于凌迟之苦,于他来说并不算难。

    二公主自首之后,朝廷上立即掀起了轩然大波。而安仁的招供,叶熙的作证,更是将这桩千古冤案的重审,推向了最高-潮。

    可是这桩案子牵连甚广,朝中左家和裴子扬的亲信已经被清洗一空,没有几个人愿意为了这桩旧案再掀波澜。有人质疑,有人不信,也有人袖手旁观。直到绯心拿出一道杀手锏——从裴子琅寝宫找到的,那道罪己诏。

    等到一切都真相大白的时候,已经是这一年的深冬了。

    绯心身着雪白大氅,立在雪中,如同雪中仙子,已与天地融为一体。

    冤案已昭雪,可三公主还是没有告诉她,她的子扬在哪里。

    绯心知道,她早就该绝望了,可她就是做不到完全放弃希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日见不到裴子扬的尸体,她就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记忆中那样鲜活的少年,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的,死了?

    “娘娘,您找我?”这时,穆聆风自她身后走来。

    绯心转过头看他,淡淡地道出:“听说你昨日交接时,与裴子琅说了些话。”

    “是。”穆聆风坦坦荡荡地说:“虽然他并不能说话,但他还能听懂别人的话。我想问他……”

    “子扬究竟死没死?”绯心苦笑道:“聆风,你是不是忘了你曾骗过我,你说过子扬还活着的……”

    欺君乃是大罪,可穆聆风是个老实人,他没有反驳,而且他也并不后悔。当年绯心脆弱得好像一片风中的落叶,不知何时就会泯灭成灰烬,他不得不用子扬的消息让她振作起来。可子扬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当时并不在场的穆聆风,自然不知情。

    “那,裴子琅可有回应?”绯心并没有不依不饶。

    穆聆风摇摇头:“他恨我们,自然是不肯透露的。”他没有告诉绯心,为了让裴子琅说实话,他甚至跪下给裴子琅道歉。他对裴子琅真心实意地说,或许裴子琅也会成为一个好皇帝,可他穆聆风心中的君主,只有裴子扬一个。

    而从今日起,他便在心中当裴子扬已经死了。他的君主,仍旧只有一个,那便是眼前的绯心,继承了裴子扬遗志之人。

    穆聆风其实很怕,怕绯心逞强了这么多年,在给裴子扬和左家平反之后就倒下了。好在还有裴子扬的生死之事,仍然吊着她的心。可此事也会有终结的一天,到时候绯心又该怎么办呢?

    此题无解,于是穆聆风说起另一件事,“安信和秋氏今日午时处斩,您可要观刑?”

    绯心摇头,“算了。杀了他们,祭子扬与贤王军英灵足矣。我又何必小人得志一般,去为他们送行。”

    连平两桩大案之后,景宣二年转瞬即逝。三年春时,江浙传来消息,道是当地百姓感念当年贤王夫妇恩德,特立巨型石碑,刻字为念。

    绯心并不是很喜欢这种铺张浪费的做法,但这件事情并不是以地方官员的名义做的,她也不好加以训斥。

    也是她运气颇佳,自她执政以来,政通人和,既无天灾,亦无*。西有三皇子苏振国等人驻守,南有绯心的大哥左恩和贤王军,东边的高丽属国也渐渐老实下来,如此北面的蒙古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国家渐渐恢复了元气,底下人的心思便逐渐活络起来。许是因为相比于裴家男子执政时的高高在上,女子管事毕竟细腻许多,起初反对绯心理政者见对自身利益并无巨大冲突,也大多逐渐缓和了态度,甚至还有一些人转变成她忠实的支持者。这个时候他们便会觉得,皇后之名,似乎已经不足以凸显这个女子的尊贵地位了。

    于是年底各地进贡之时,有人略过了裴子琅,直接对绯心以大齐皇帝相称。绯心在许多不触及原则的事情上都表现得较为宽厚,并没有借题发挥。渐渐的,效仿之人甚众。等到景宣四年朝贡之时,天下已无人知晓裴子琅。

    景宣五年元日,穆聆风如平日般护送绯心回宫。临别时,他迎风而立,坚定道:“是时候了。康王爷已经说服太后,年前就会以太后的名义,让裴子琅退位。哲王爷那边也会第一时间配合您。”

    尽管这一日已经等了很久很久,可是当它真正即将到来的时候,绯心还是不免有几分紧张。但想起这一路走来所承担的苦和痛,绝望与希望,越是在这个时候,她就越要清晰,坚定,坚强。

    她点点头,抿唇微微地笑了一下。

    一如所料,朝中敢站出来反对的人,一个也没有。

    绯心虽有温和的一面,但也有杀伐决断的一面。治国三年,刚柔并济,怀菩萨心肠,行雷霆手段,如今的绯心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女孩儿了。真正与她政见不和之人,又如何能够在她决定称帝的时候,还好端端地站在大朝会上。

    吉日定在新年的三日之前,这样今年就可以改元,且由绯心主持新年祭礼。

    一切看似都很顺利,不过就在绯心登基的前一日,三公主的一句话,让绯心情不自禁地皱起了眉。

    “温儿,你要走?”

    三公主点头,极温柔地笑:“嗯,我当年出家虽然是逼不得已,但毕竟已经是出家人了。出家人不问世事,方是常理。这几年我先是为了报仇,后是为了帮你,已在京城逗留了太久。现在,你马上就要登上皇位啦,我也算得偿所愿,没必要再留在京里了。”

    “可是我……”绯心苦涩地说:“这宫里头空荡荡的,没有你在身边,我这心里头更是空的厉害。”

    三公主摇头笑道:“你向来坚强,又如何是因为我。不过是……当年我救走了大哥,所以你一直觉得,我必然知晓大皇兄的下落……”

    绯心点头,又摇头:“既然你已决心要走,我自然是留不住你。只求你临别时同我说句实话,子扬是否还活着?”

    “瞒了你这么多年,我这心里头也十分不安。”三公主笑道:“虽然大皇兄不让我说,但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他还活着,但也已经死了。”

    “活着,但已经死了……”绯心重复了一遍,并没有追问三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因为她知道,该说的,不该说的,三公主都已经说尽了。

    绯心登基那日,身着上百位绣娘精心赶制的明黄龙袍,长发束起,冠以流苏,红唇张扬而明媚,神情庄重严肃,全然不见过去影踪。

    江白代表吐蕃出席,观礼毕后,与三公主一道出宫。

    江白道:“我这活佛当初是你替我争取来的,这次回去,就寻一转世之人,替代我的位子吧。”

    三公主微讶道:“我知道您已不打算回藏地了,只是留着这名号又能如何?您独自留在京城,有个身份在岂不是……”

    江白摇摇头:“你相信我,做一个自由人,更方便我日后行事。”

    三公主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

    “绯心对我早有怀疑,你说了那句话之后,她一定会来找我。”江白笑着长长一叹,“如今这腿跛了,跑也跑不动,只能束手就擒。回头若是被她收入后宫,以一个自由人的身份,岂不是更好,也省得她受人非议。”

    三公主像看个怪物似的看他:“大哥,既然你打算向她坦露身份了,为何不……”

    早在两年之前为裴子扬平反之后,绯心就请太后做主,追封裴子扬为皇帝。如果现在裴子扬表明自己的身份,他完全可以替代绯心成为大齐名正言顺的皇帝。

    江白摇了摇头:“如果我有那个意思,两年前我便会现身。只是这一路走来,最苦最累的人都是她,我又怎能恬不知耻地去占据她辛苦得来的果实?难道仅仅因为我姓裴吗?”

    三公主知道他们夫妻自有决断,也不再多嘴,颔首道:“无论如何,我都尊重你们的选择。此去一别,不知今生还能否再见。能做你们的妹妹,温儿三生有幸。愿来世再为兄妹,不生于皇家。”

    江白和煦一笑,复道:“愿来世再为兄妹,不生于皇家。”

    继送走三公主之后,没过几日,穆聆风也要离开绯心了。

    苏振国苏老将军年事已高,去岁开始便请旨告老还乡,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接替他,绯心一直都没有松口。直到今日,方决定由穆聆风顶替。

    这些年穆聆风就像兄长一般,一直坚定地跟在绯心身后,两人不知不觉中便积累了深厚的感情。如果严格的定义这份感情,应当便是君臣之义,兄妹之爱。这份情虽无关男女之爱,但也极其难以割舍。

    自穆聆风走后,绯心有好几日心情都不太好。直到这一日,三公主呈上一封奏折,说是要送绯心一份登基的礼物。

    绯心好奇地问:“三妹送了什么?”

    亭亭答道:“一个孩子。据说是今天一早才进京的呢,就落脚在活佛……啊不对,就住在前任活佛那里。”

    绯心心中一震,立即道:“快行准备,朕要去江白那里。”

    沿着熟悉的路线,绯心一路迫不及待地掀起帘子,完全顾不得皇帝的威严。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凡是她曾失去的,今日都将会得来。

    她快步下了銮驾,在众人的跪拜中踏上府门口的阶梯。就在亭亭说出“还不让你家主人迎驾之时”,府门大开,江白领着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孩子站在门口,显然已经恭候多时。

    就在他即将跪下的时候,绯心红了眼眶,呵令道:“不许跪!”

    江白当真不跪了,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绯心怒气冲冲地随他进府,亭亭连忙在她身后示意,让人关上府门。

    “澈儿!”绯心蹲下来抱住那个小男孩儿,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她贴着小男孩的脸,逐渐泣不成声,那孩子却是一脸懵懂,单纯地看着抱在自己身上的华服女人,又抬眼看了看江白。

    江白微笑着弯下腰,摸了摸他的头。孩子顿时不怕了,也冲他咧嘴一笑。

    绯心哭够了,终于冷静下来,让人先带孩子下去休息。江白知道,自己的罪,从这个时候才要开始受呢。

    “他怎么看起来这么小?”绯心皱眉道:“他应当有七八岁了吧?”

    江白答道:“藏地苦寒,这孩子自小吃了不少苦。”他算是默认了裴澈的身份,但语气却显得不是那么底气十足。

    好在此时的绯心并未察觉。她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展颜笑道:“太好了,我们的澈儿还活着!”

    江白神色微动,没有说话。

    绯心见了,冷哼一声:“怎么了裴子扬,事到如今你还要跟我装?你以为我还是当初去江浙找你时的那个傻姑娘吗?”

    江白无力一笑,缓缓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不是,所以三妹走时,就不打算再瞒你。”

    “你要瞒我,又瞒得了几时呢?”绯心凝视着他,轻轻抚摸着那张面目全非的脸,颤声道:“谁让你和我一样,舍不得离开彼此。”

    “现在都好了。”江白温润地笑,尽管看起来十分疲倦,像一个跋山涉水而来之人,可这并不妨碍他的笑容像是阳光一样温暖。

    绯心终于忍不住,扑进他怀中,边哭边用力捶他的胸口和肩膀,“你承认了,你终于承认了!”

    江白犹豫了一瞬,然后慢慢地抬起手,像是当年一样,却又完全怀着不一样的心情,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谁知绯心反倒哭得更凶,好似将多年隐忍,一朝迸发。那般痛哭流涕的样子,就算江白早有准备,也觉得有些招架不来。

    “这么难过吗?”他低低地叹气,又是心疼又是自责,不禁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不是……”她抬起红红的双眼,泣不成声,“子扬……你……你分明最喜欢跑马狩猎,在天地间自由驰骋……为什么偏偏你的腿……为什么要……折断你的羽翼……”

    他还以为她是在哭什么,不由好笑地摇摇头:“没关系的,这些都没关系的。只要你不嫌弃我。”

    她用力地点头,埋头在他怀里,用力地呼吸,近乎贪婪地感受着他的气息:“我知道,我不能太贪心。走到如今,只要你和澈儿都还活着,我便已经很幸福很幸福了!”

    “看你人前人后都能独当一面了,怎么一见到我,又像个小姑娘一样?”江白无奈地笑,眉眼之中,话语之间,却是满满的宠溺。可他就是再爱她,有些事情也要说得清清楚楚,“心心,好不容易看到你变成如今这样,我从心底里为你高兴。可是你要答应我……”

    “我明白。”绯心闷闷地说:“就一会儿。让我再做一会儿你的王妃。出了这道门,朕就还是皇帝,而你……”她笑盈盈地望向他,学着他当年的模样,故作轻挑地在他精致的下巴上轻轻一勾,“就是朕的男宠。”

    “噗!”裴子扬不禁笑出了声,“我还以为,陛下至少会给我一个名分。”

    “嗯……”绯心摸了摸下巴,郑重其事地考虑起来,“先封个嫔?”

    “哈哈……”他再次被她逗笑,两人含笑凝望着彼此,好像和从前一样,分毫未变,却又是截然不同的一番境地了。

    裴子扬情不自禁地感叹:“你懂我,真好。”

    绯心轻轻白他一眼:“你这个倔脾气,我还能不知道吗?既然刻意等了这两年,非要等我坐上皇位才肯表明身份,自然是不肯做这个皇帝的了。虽然你知道,我肯定不会嫌弃你。在我眼里,你永远是天地间最好的男儿。”

    “在我眼里,你也是世上最好的女子。”多少年了,他没有这样舒心自在,发自内心地笑过,“陛下,以后还请您,多多照拂。”

    “看你表现。”绯心果断地挥手下令,“起驾回宫!”

    几月之后,绯心正在与裴子扬讨论政事,两人都有几分发愁之时,亭亭进来禀报,道是宫人整理先帝寝宫时,发现了一些遗物。宫人不敢擅自处置,故而送到绯心这里来。

    绯心奇怪地说:“当初先帝去世时,不是已经整理了遗物陪葬?这些东西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亭亭:“据说是藏在一道暗格里的,宫人们也是今天打扫时才不小心发现的呢。”

    绯心看了裴子扬一眼,耐不住内心好奇,想知道靖武帝到底藏了些什么宝贝,便道:“拿过来看看吧。”

    东西也不多,统共就三样。最显眼的是一双虎头鞋,裴子扬一看,表情就有些不大对劲。绯心敏锐地注意到了,了然道:“你的?”

    裴子扬点点头,“不说后来如何,当年,父皇的确视我为珍宝。”可惜后来,明道皇权,挑拨离间,让他们父子相残,生死永隔。

    为了驱散这种不愉快的气氛,绯心拿起了第二件东西。那是一幅女子的小像,看起来应该有些年头了。不难看出,这幅画是出自靖武帝的手笔。上面是个眉目如画的女子,扎着两个辫子,坐在秋千索之上,看起来十分可爱。可光凭样貌,绯心并辨认不出那是谁。

    直到裴子扬眼尖的发现,小像背面写着两行小字:

    滢儿用了一辈子,才知道自己竟是那话本子里的反派人物,所以你不得不除我而后快。可你是否记得,当年花前月下,你曾问我,滢儿,朕只宠你一人可好?

    两人立即明白了,这是恪皇贵妃的遗物。

    绯心心酸至极,不解道:“他既然恨透了我们左家,又何必留着姑姑的东西?”

    “人,原本便是复杂的。”裴子扬神色亦十分复杂地说。

    “可你就不是,永远这样纯粹。”绯心说完,又拿起最后一样东西。那是一道签文,上面写着:

    第四十签:武则天登位

    红轮西坠兔东升,阴长阳消百事亭;若是女子宜望用,增添财禄福其心。

    绯心一下子就愣住了。

    “这不是当年你出征打仗之时,我求的签文?”

    依稀还记得解签的人说……

    “太阳落下,月亮升起,此卦乃阴长阳消,阴盛阳衰之象,自然阴利女子,不宜男子。姑娘既为女子,那自是上上签了,凡事皆可先难而后易。不过……姑娘是问的什么呢?”

    “问姻缘。”

    “唉,此签若是求谋,自是先凶后吉,前途无量。可若是问姻缘……只怕女强男弱,婚姻不合。家宅不利,行人阻,寻人隔,讼亏,失物空,病有惊。”

    绯心当时只当此签不吉利,自然是没有和正在打仗的裴子扬说起。如今解签人早已仙逝,知道其中更深一层意思的,只有已经不能言语的裴子琅,可是他永远也没机会告诉她这道签文的真正含义……

    “武则天本为唐太宗之妃,高宗即位,成为皇后。高宗逝世,武氏上朝摄政,自立则天皇帝,改国号曰周。执政十五年,颇多建树。但女子主政,终究不是正统继位,故而此签也可名为——窃国。凡是抽中此签的女子,命格皆贵不可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