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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水下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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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下的仙湖美得令人窒息。清澈的湖水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下如琉璃一般闪烁着五彩的光芒。即使从小就在这里长大,面对着这晴空皓月下的仙湖,依然会如痴如醉!

    “万顷平湖一鉴清,谁教皓魄涌波明。”瑶瑶轻声的念着,仿佛夜空中青鸟的呢喃。

    “还是古人有情怀,总能用一句诗就诉说了千言万语!”我不禁叹息了一声,或许现代人征服一切的自负和永无止境的索取,已经让我们忘记了怎样去敬畏自然和融入自然了,所以我们再难发出这样对自然由衷的赞叹和感怀了。

    瑶瑶笑了笑道:“你不是一向只相信科学吗?”

    “科学只是为了让文明向前发展,如果以破坏自然为代价,那就是得不偿失。”

    “好吧,莫大哲学家,我们今天来这里不是谈科学的,而是来见证奇迹的。你可以把紫玉龙玦取下来吗?”瑶瑶边说边看向我的胸前。

    “原来你也知道这玉玦叫紫玉龙玦啊!”我讶异的取下了玉玦,向她递过去。

    瑶瑶却没接玉玦,而是看向湖面上那一轮圆月道:“你把玉玦举起来,把缺口对准圆月。”

    我抬头看向那一轮明月,今天的月亮又大又圆,我突然想起来,今天好像是农历十五,怪不得月亮如此圆亮。不过我还是认真的按照瑶瑶说的去做了,因为我也实在好奇,到底是什么奇迹,能从这轮圆月上发生。

    远处的月亮影子镶嵌在了玉玦的缺口上,竟然像设计好的一样,看上去玉玦的两条龙正是在争抢这轮明月。我惊讶的看向瑶瑶,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这诀窍的。

    今天的天气特别晴朗,风从湖面上吹过来,还是带着微微的凉意,高原地区就是这样,只要太阳落了山,气温就会急剧下降,昼夜温差很大。

    我举着玉玦看了半天月亮,可是却什么也没发生,我开始烦躁起来,抱怨道:“要举到什么时候。”

    瑶瑶看了看手表说道:“再等等。”

    又过了几分钟,我实在耐不住了,说道:“什么也没有啊,算了,太冷了,我们回去吧。”

    “等等!”瑶瑶的声音微微有些着急:“你看孤山那边。”

    我顺着瑶瑶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边是仙湖中唯一的一个小岛孤山。黑乎乎的,只能看到一座小岛的影子。

    “有什么吗?”我话音还未落,便看到孤山下的一片湖水开始翻腾起来,白色的浪花一层层荡开,有一些黑色的影子从水下串出又落入水中。我惊讶的长大了口,凝神看过去,白色的水花下,数不清的大青鱼挤在一起,奋力的挥动着尾巴,努力的跃出水面,大张着鱼嘴,发出凄婉的叫声,我不由得自言自语道:“万鱼朝圣吗?”

    小时候我和外公曾经见过一次,孤山周围的水域里,巨大的黑色青鱼聚集在一起,一个挤一个,浮在水面,绕岛游动,翻起层层的白色浪花,场面惊悚,如果有渔船不小心闯入鱼阵中,渔船很快会被鱼群顶翻,人落水后被鱼群挤压,根本无法浮出水面,只有死路一条。

    而这时,我们虽然离得有点远,但是小时候看过的那场面,我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皎洁明亮的月光下,那些巨大的青鱼跃出水面,长长的胡须和宽大的尾巴在空中飞舞,发出如泣如诉的叫声,极其诡异恐怖。听着那些像哭泣又像悲鸣的青鱼的歌声隐隐传来,我浑身开始颤栗起来,举着玉玦的手早已不知什么时候放在了胸口,我下意识的伸出另一只手去拉瑶瑶:“瑶瑶,我们走吧,大晚上来这里听大青鱼悲歌,实在太心塞了。”

    瑶瑶坚定的站在那里,对我摇了摇头,眼里已是掩不住的悲愤。我诧异的看着她,认识她二十多年了,我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眼神,她就站在那里,却感觉离我越来越远,远到我就像从未认识过她。

    突然,我手中的玉玦开始发出了强烈的紫光,紫光形成了一个光环,向湖面上延伸而去。光环在湖面上越扩越大,最后竟然扩大到直径约20米的范围。

    我握着玉玦,一动也不敢动,惊讶的看着湖面,被光环围住的湖水开始渐渐变得透明,水下似乎逐渐透出光亮来,一些建筑在光亮中慢慢显现出来,那是一些有着船形屋顶的古建筑,全部是用石木结构搭成的,实用又美观。湖水越来越透明,光亮越来越强,最后竟可以看见街道,看见街道上的行人。那景象似乎是一个集市,街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我似乎都能听到小贩的吆喝声。

    然后,我的意识出现了短暂的模糊,紧接着,我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条石板路的街道上,身边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与我擦肩而过,他们有的三两而行,面带笑容,谈笑风生;有的行色匆匆,快步疾走;有的东张西望,漫步闲游。

    这是在做梦吗,我开始分不清自己是清醒还是神游。我抬起脚步向前走去,眼前的景象那么真实,那么熟悉,就像我天生就是生活在这里一样,我发现我能听得懂他们在说的那些奇怪的话,看得懂店门上挂着的奇怪的字。我沿着街道慢慢向前走,脚上的板鞋踩在石板路上,那么真实,那么亲切。

    “庄骁!”我听到一个如天籁一般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我不由得回过了头去。身后是一个穿着素白衣服的女子,头发用青色的丝带缠起来,我仔细的想看清她的脸,却如坠入云雾中一般,始终看不清。

    “你是谁?”我梦呓一般的问道。

    “庄骁,不要回头,即使是我在你的身后,记住了,不要回头。”

    “回什么头,你是谁,为什么我感觉你好熟悉,却想不起来,你到底是谁?”

    可就在这一瞬间,我身边的世界突然坍塌了,行人消失了,房屋消失了,街道消失了,光亮也消失了,周围瞬间陷入了黑暗,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巨响,便什么知觉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