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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会议室之时，还是原来剩下的等待面试四五个人。如苏秦所料，面试一个人十分钟。微微叹气，钻入了进去。
灯光很亮，刺得眼睛睁不开，不知哪个混蛋把最大的那个吊灯打开了。但他也来不及计较了，一边沉浸于自嘲，一边想起读心的妙用。恍然觉得亏大发了，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就用在这女人身上了。
完蛋，本想着一会面试使用读心，至少能知道面试官心里在想什么，回答问题之时多些把握。现在完了。
苏秦捶胸顿足，懊恼不已。
“下一个，苏秦。”
开门的姑娘很利索，叫完名字也不管有没有跟上来，径直走向走廊的另一头。走廊很长，感觉有百米的距离。就像是走在五星级酒店里似的，如果没有门牌号，根本找不到对应的位置。
小姑娘轻车熟路，直接打开其中一扇门。
苏秦走了进去。
踏进去的一刻，傻了眼。
面试的会议室不大，四五十平的样子，最中央是一个矮小的黑色椅子，正前方是一条四米左右的狭长办公桌。座位上的面试官正是苏秦吃惊的原因——左边是穿着红色毛衣和白色马甲的女生，那个在会议室里讥讽他的女生，赵红拂；中间的，是在卫生间门口劝他不要紧张的男人，付司宁；右边却是一身蓝色大衣长发披肩的，他的前任女友安若娴。
更吃惊的是，桌上牌子不仅写着他们的名字，连同职位也有——赵红拂，客户部经理；付司宁，集团副总裁；安若娴，商务部经理。
一连遇到两个冤家，就付司宁面善一些。苏秦知道，今天的面试算是完了。
“坐吧。”付司宁拿起简历瞄着。
苏秦没说话，安安稳稳坐下，一眼瞟了过去，赵红拂那一副要整人的模样让他打了一激灵。至于安若娴，装模作样学着付司宁看着苏秦的简历。
身为集团副总裁的付司宁最先开口说道：“先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
这看似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实际上很多人都回答得不好，比如有人回答“我是一个很普通的人”，这是典型的自杀式回答。公司面试就是给你机会让你证明自己的优秀，说出你的发光点不是来证明你是普通人；又如说“我准备得不太好”，这意思是准备的可以更好，面试官会认为你没准备好来这里干什么。
这里面的陷阱苏秦了然于胸，于是将过去从事的三份工作作了一一说明。其中自然省去了年龄名字，因为这都是在简历上写清楚的。
付司宁微微点头，问道：“你知道什么是CPA，CPC吗？”
苏秦答：“不知道。”
付司宁又问：“你知道什么是WEB1.0和WEB2.0吗？”
苏秦又答：“不知道。”
不是他不想回答，是因为他真的不知道。付司宁皱起了眉头，重新翻看了下简历，正当他准备把简历合上的时候，苏秦又道：“这些都是公司常识性问题，给我一周时间，我能倒背如流！”
咦？
付司宁眉头摊开，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简历又被翻了回去。年轻人有这份自信是好事，应该多了解一下。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付司宁把话题丢给了苏秦。赵红拂和安若娴始终只是辅助，主面试官不松口，她们也不敢问话。
苏秦恍然放松了很多，就算面试不成功又如何，大不了走人。在他目光掠过安若娴的时候，没由来地自信了许多，这种感觉很好，谈吐也变得从容。
“我确实没做过互联网，没有做过商务，但我不会用欺骗掩盖我的诚实，倾城国际是有能者居之，无能者即便说得天花乱坠，迟早沦为深秋枯叶。”
付司宁保持着一贯的笑容，微微点头道：“给我一个录用你的理由。”
这一次，三个人六双眼睛都看向了苏秦。
“付总，我反问您一句，如果您是班主任，您是愿意选择一个有经验的班长，还是培养一个属于自己的班长？”
付司宁笑了。
这是苏秦看到他第三次露出浅浅的笑容。
或许是满意他的回答，或许只是礼貌。在这种场合下，苏秦仍捕捉到了他眼角中闪出的精光。
付司宁合上简历，左右看了一眼，道：“我没问题了，你们呢？”
赵红拂身前空无一物，一双洁白的双手放在桌上，眼角带着生硬的笑意，问道：“你觉得你能胜任这份工作吗？”
“当然。”
“今天我们面试了总共有三十个人，他们每个人都这样回答。你觉得你比他们强吗？你没有经验，没有学历，比别人年长几岁，试问我们为什么要雇佣这样一个人呢？”
苏秦知道这个赵红拂要鸡蛋里挑骨头。
在会议室里的时候是，在面试场上也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劣势，贵公司招聘的是合适的人才。任何有经验的人都是从没有经验过来的。有学历不代表能力强。所以，您问这个问题，您应该比我清楚才对，如果您设计这么多环节的面试，还要求我这样没有经验的人来解决，只能说明你的面试是失败的……”
赵红拂的神色有了变化，眼神骤然尖锐。
刚想要再说什么，司宁已经扬起手。
长者的气势在这个场合下有了明显作用，赵红拂性子在强，也不得强压下去。
同样作为面试官的安若娴，一派优雅的作风，面带春风似的说道：“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请问苏秦先生，您为什么要离开上一家公司呢？”
如果说之前见到安若娴，心里的不服，让他产生了不少自信。那么这个问题，几乎击溃了他所有的努力。
她明明都知道，却非要故意这么问。
甚至知道，苏秦不会撒谎。
面对这个问题，苏秦目光忽然直视，毫不闪躲说了出来。
……
大厅中的一众面试过的人，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快的气氛下，掩盖不了的紧张。当有人发现盆栽旁边有一团纸屑的时候，纷纷争抢收拾。
可笑，书读傻了，真正去捡垃圾的人，才是被淘汰的人。
终于，通知结果的人出来了。
这个人是赵红拂。
她出现在大厅附近。应聘的面试者纷纷投以目光。
激动人心的时刻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