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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离家,带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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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瑞看着妻子站在原地犹豫不已,最终走到白萱面前,声音发涩的说:“你都这么高了,到我肩膀了。”

    不等白萱回话,白瑞忽然拉过少年的手腕,两人通讯器相贴的瞬间吗,“滴”的一声响起:“转账已完成,请查收”。

    “……很抱歉过去对你的忽视。”白萱烦躁的搓了搓头发,急切道,“萱萱,你知道爸爸一直都是粗心的人,注意力只能放在伴侣身上。我没想过你会遭遇到这些事情。我不求你原谅!我知道哪怕重来一次,自己也不能变成好父亲。”

    白瑞神色越发不安,他双手合拢,十指不安的交叠在一起搓了搓,见白萱没打断他的话,赶忙讨好的说:“这笔钱是政府给你妈妈的抚恤金,我一直给你留着准备毕业之后用的,还有十四万星币是我这些年做些小投资赚的。我知道发生这些事之后,你肯定要去寄养家庭了,这些钱本来就是你的,你拿着用,有什么想要想买的自己买,别忍着,在别人家里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别让自己受委屈。”

    白瑞的话听起来没有问题,白萱却高高挑起嘴角,看着他讽刺的笑了起来。

    “爸爸——白先生,这是我我最后一次称呼你为父亲。”白萱说完这句话,嘴角虚假的笑容彻底隐去,被冷冽的眼神所取代。

    他嘴唇颤抖,咬着牙说:“六年前母亲过世,你飞快的再组家庭,我明白哨兵和向导之间的吸引力,我不怨你。但是你说自己没想过我会遭遇这些可怕的事情,自己不觉得心虚可笑吗?从你们蜜月旅行开始,郭舟就抓住机会打我,那时候我找你告状,盼着你能保护我——你也许不记得了,让我帮你回忆一下。你说什么来着?让我想想——哦,我想起来了‘男孩就要摔摔打打才会健康’!发现我身上偶尔的淤青还说‘兄弟越打关系越亲近’。我看你不是粗心,是瞎!不光眼瞎,心也是盲的!”

    白萱说着晃了晃手腕上的通讯器,眼神越发锐利,让白瑞不敢与之对视,“你是不是觉得给了我很多钱,所以心安理得多了?我告诉你,别做梦了。妈妈的牺牲让我成了英烈家属,念书是政府支持的、校服是免费发放的、午餐也是免费提供的,你对我付出过什么?既没有金钱、也没有关爱,你配称什么父亲?就因为没有支出,你甚至吝啬给我丁点零花交际,所以我也没结交过敢开口向他求救的朋友。”

    “母亲殉职的时候,联邦政府给了二百八十万星币赔偿金,这笔钱放在银行吃利息,我日常开销之后,剩余的也不止十四万星币。妈妈离世的时候只放心不下我,你把她儿子养成这样,我就心安理得的收下钱,不跟你客气了。”白萱晃了晃手腕,目光扎在百瑞身上,几乎将他刺穿。

    “至于和新家庭的亲密关系,既然你过去没关心过我,以后也不用关心这个问题,别费力挑拨离间了。政府这些年把我养得很好,我相信盖亚为我挑选的监护人会一如既往的好下去——再糟糕,他也不会有个把我打得心脏停跳的儿子不是吗?”白萱自嘲的笑了笑,仰头对上挡在自己身前的穆启歌。

    自从感受到房间里的怪异气氛,穆启歌就站在最前面,把自己完全保护起来。

    白萱虽然不需要穆启歌的保护,但在这时候能被人关怀,他心里却暖洋洋的,完全洗刷了心里的暴戾情绪。

    看着欲言又止的后母,白萱口气淡淡的说:“我不会抹黑郭舟的所作所为,但他做过的一切,我也不可能帮他隐瞒或者求情。日后,不要试图联系我,我已经将你们拉入联系人黑名单了。”

    说完要说的一切,白萱回头看向穆启歌,拉着他来到自己房间。

    进了门,白萱忽然像失去了全身力气似的瘫坐在床上,神色麻木。

    他过去只是觉得白瑞粗心大意不会照顾孩子,现在忽然觉得自己把人想得太单纯美好了。

    原来的白萱是个十分腼腆,而且渴望关爱的孩子,他连十六岁都不到,一直生活在单纯稳定的环境之中,单纯的不可思议,否则也不会明明被继兄虐打了六年仍旧咬牙忍着,不肯把事实捅出去。

    这样的孩子只要一点点关怀就能够让他屈服,但白瑞做了什么?

    白瑞没有询问白萱这些年受过的苦,也没有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在新家庭里可以开始新生活,而是拿钱买心安,甚至还用新的寄养家庭可能会有的矛盾来恐吓他!

    钱当然很好,可如果白瑞是真心想要补偿白萱,过去为什么一分钱想不起来给他花销?难道白瑞自己从来多过裤兜比脸干净的日子么!

    这时候表现得越真诚,只能越让人恶心。

    白萱想到自己手腕被白瑞拉过,忍不住立刻去洗手,想把那种满是汗水的手心黏在自己皮肤上的可怕感觉清理出体外。

    随着清水带走汗水黏腻恶心的感觉,过去提起父母便觉得悲伤暴戾的情绪也被一点一滴的从白萱心中冲刷掉,直到完全消失,似乎属于另一个“白萱”心中的怨气终于离去。

    从现在起,他再也不用背负那个白萱强加给他的喜怒哀乐,他彻底自由了!

    白萱眸光微闪,垂下头掩饰喜悦的情绪。

    少年细瘦的手指将颊边的发丝拨弄到脑后,露出紧绷的下颚和抿得发白的嘴唇,他的胸膛起伏不定,显然竭力克制着情绪。

    穆启歌盯着少年的侧脸,不由得垂眸看着被他甩开的手掌,心里空荡荡的。

    他转头看向反反复复洗了无数次手的小向导,心沉了下去。

    一定是自己表现得太急切、太暴力了,才让白萱这么恐惧,这么厌恶!

    怎么会有孩子不渴望自己的父母,哪怕和父母争吵得再凶,他也一定希望能够获得百瑞的关爱,自己却彻底把他们隔开了。

    我真傻、真的!

    日后一定要克制再克制,不能霸道的替白萱决定一切,否则会被他彻底否决的!

    穆启歌深刻反省着自己的不当举止,白萱却对此一无所觉,洗掉汗湿的感觉后,他心里舒服多了。

    穆启歌发觉白萱没有任何交流的兴致,抓心挠肝的难受,他小心翼翼观察着房间的摆设,试图从中破译少年的爱好。

    但很快他便意识到少年生活异常俭朴,房间里除了衣柜、书柜和床之外竟然没有任何其他家具,桌面上的书籍按照大小和颜色整齐的摆放着,干净得简直不像是男性的房间。

    “你桌面上没有生母的照片。”穆启歌的观察力出众,一针见血点出了少年生活上的异常。

    白萱从床底拉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箱子,神色平淡的解锁。

    他从一层又一层柔软的布料之中拿出几个相框,相框是复古的造型,看得出年代久远,相框常常被人拿在手中摸索,边角的涂料已经有些许褪色。

    认真清点了一遍箱子里的照片的数量后,少年不再看房间里的物件,对穆启歌说:“以前是不敢,后来是习惯。”

    白瑞早就开始了新的生活,如果连他都想不起曾经的妻子,那么白萱说再多又有什么呢?不过落个故意破坏后来家庭的罪名罢了,原本的少年做不出这种龌龊的事情。

    没错,原来的少年就是这么想的,可他已经再也没有机会说出这种话了。

    对着一个总让自己克制不住心思什么都说的男人分解不属于自己的心思,绝不是愉快的经历,白萱不想再多泄露,他垂下眼睛扯了扯穆启歌的衣袖打断他的发问,直接说:“妈妈留给我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剩下的是他们再婚之后置办的,我不需要留作纪念,走吧。”

    这、这是在跟我撒娇吗?!

    少年眉眼间投射出寂寥的味道,仿佛把整个世界隔绝在外,他单薄的脊背挺得笔直,一副倔强不肯接受他人好意的模样分外惹人怜惜。

    穆启歌忍不住伸手将白萱拉回来,将他整个人裹在怀里,让少年的脸蛋紧上自己厚实的胸肌。

    感受到我强健的肌肉了吗?

    以后想要依靠我直接靠过来就行了,不用表现得这么含蓄!!!

    直到白萱发出微弱的挣扎,穆启歌才用深不见底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到他眼底,男人像是一只大型掠食动物似的安静的趴伏在白萱身上,浑身蓄满了力量,随时控制着他的弱点,准备将他拆吞入腹。

    白萱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与遭遇山海大陆之中强大妖兽的恐惧完全不同,他想要把自己祭献给伏在身上的男人!

    这不可能。

    他很确定自己对穆启歌没有任何感情,但白萱只能僵硬着身体仰面躺在床上,与他对视得移不开眼睛。

    随着时间流逝,白萱身体再一次升温,开始像是泡在温水中,舒服得令人丧失反抗的冲动,等到他觉得自己快要燃烧起来已经动弹不得了。

    “哈、呼……你做了什么?还是又因为什么我没学好的生理常识,该死的!”白萱低低的喘了一声,那声音黏腻得像是拉扯糖浆时扯出的丝线,让白萱尴尬不已,可他控制不住上升的体温灼烧,被汹涌而至的热浪逼迫得几乎哆嗦起来。

    当着他的面就这么用力喘息,白萱是故意勾引他吗?!

    但是!

    小向导脸蛋红红的咬着嘴唇喘息的模样太可爱了!

    我真想取代那排牙齿咬住他的嘴唇,感受他唇肉到底有多么柔软光滑。

    穆启歌喉间干渴不已,心想:相隔三十厘米,没有皮肤直接接触就能够引发结合热了吗?

    真是太饥渴了!

    可他还没到十六岁,不,哪怕十六岁也不行,想到二十岁才成年,不然容易伤害他的身体。

    白萱明明还有四年才能有亲密接触,他这么饥渴怎么控制得住!

    ……也许等他和我精神结合之后,让我为他构筑了精神屏障隔离“杂质”了再离开是个好主意。

    “把枕头带走,你会认床。”穆启歌深深注视白萱一眼,将枕头塞在白萱怀里,打横抱起身材单薄的少年,踢开房门大步离去。

    站在门外的白瑞和郭雪完全被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