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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胜军的前世不是猛张飞就是樊哙，张飞屠猪，樊哙宰狗。
那只半大狼崽子四肢都被捆着，樊胜军的这一刀并没有刺穿它的心脏，呜咽着，挣扎着。
樊胜军一手提着狼崽子，另一只手拿着沾血的杀猪刀，哈哈大笑，似乎比上了一个大屁股娘们儿还要来得更有快感。
当年他杀猪的时候，他就感受到这种莫名其妙的兴奋，后来只要东郊有人要杀猪什么的，他总是无偿帮忙，至于杀鸡宰鹅这种小事，便更不在话下。
别人杀猪是一群人将猪摁在案板上然后放血，樊胜军不同，他总是喜欢单挑，一个人手持杀猪刀扑上去对着猪脖子就是一通乱刺，从来不需要别人打下手。
杀鸡宰鹅就更不必说了，直接一刀把头切下来算完事儿，用林萧的话来说，樊胜军这家伙和吸血鬼八成是亲戚，无论是见到人血和动物的血都会兴奋得打哆嗦。
小狼崽子还没有死。
樊胜军当着众人的面，一手提着狼崽子的后腿，另一只手开始熟练的扒皮破肚抽筋拆骨，手法熟练得行云流水，似乎是在雕琢一件精致的工艺品一般。
不一会儿，那小狼崽子就被拆成慢慢一大盆碎肉，还冒着隐隐热气。
樊胜军从头到尾都在哈哈大笑，看得出他十分享受。
他从盆子里拎起一根滴着鲜血冒着热气的狼腿，冲着早已目瞪口呆的众人哈哈一乐，道，“这道菜烹饪完毕，大家可以享用了。”
然后，他把那狼腿往一个装着作料的碟子里一滚，竟然张开嘴就开始撕咬起来。
生的狼肉，在樊胜军嘴里嚼得啪塔作响，他的一张嘴满是触目惊心的狼穴。
那些个工程老板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味道不错！”
樊胜军三两口将那根滴着血的狼腿啃干净，用手抹一把血淋淋的嘴唇，咧嘴道，“这次时间仓促，来不及准备上好食材，所以用一只狼崽子来充当，其实这道菜用人肉来做才是最地道的。”
说完之后，哈哈笑着大步离开包厢。
张哲宁从头到尾始终不动声色，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林萧和安小天则笑盈盈的将一盆狼肉分成若干下盘，分别放倒众项目老板面前。
“各位老哥别客气，这玩意儿就得趁热吃，新鲜。”
张哲宁呵呵笑道，语气风轻云淡。
众项目老板早已目瞪口呆，看着眼前一盘盘血淋淋的碎肉，脑袋里满是刚才那头牲口的那句话：这道菜用人肉才是真正的地道！
当然没人敢下嘴，也不提吃饭的事儿，只是一个劲儿的喝酒，并且沉默寡言。
张哲宁很是满意，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谈笑风生。
见着火候已道，张哲宁突然端起一杯酒，冲众人道，“各位老哥，你们都是我的前辈，这些日子多亏了各位老哥的照顾，才有了我张哲宁的今天，第一杯酒，感谢各位老哥的照顾之恩。”
一饮而尽，安小天站在旁边，又为他倒了一满杯。
“第二杯酒，其实是有个事儿想请各位老哥帮忙。”张哲宁说话的时候笑眯眯的，眼神清澈得像是一个孩子。
众项目老板一听对方有求于自己，顿时来了精神，刚才杀狼吃生肉那一幕着实把他们吓了一跳。
现在听到对方有求于自己，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份，自己是干什么的，这个年轻人只不过是跟着自己混饭吃的而已。
这么一想，就又恢复了上位者的姿态，冲张哲宁笑道，“哲宁老弟不必客气，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开口，我们能做到的，肯定尽力而为。”
“那我就先谢谢各位大哥了。”
张哲宁仰脖子将杯中酒喝完，然后两根手指把玩着那个精巧的酒杯，眯眼笑道，“我最近听说东郊有个项目要开标，好像是个棚户区的改造工程，造价对于各位老哥来说也不大，也就区区千把万而已，我从来没投过标，这次想试试看，所以请各位老哥帮我把把关，看看这个工程是否能做，利润怎么样，你们知道我的，对这方面是一窍不通，所以还得请各位老哥帮我参谋参谋，呵呵……”
张哲宁说这番话的时候无论表情还是眼神都特别真诚，就像是真的在虚心求教一般。
然后不等众人开口，张哲宁又指了指旁边的林萧和安小天，道，“我的这两个兄弟相信大家也认识，这家酒楼就是他俩新开的，以后各位老哥要是不嫌弃，可以随时过来喝酒吃肉，账当然全部免单。”
这一下，所有项目老板都沉默了。
面子算是给足了，话也说到位了，还让酒楼的两个老板亲自给他们斟茶倒水，该怎么做，他们可得掂量掂量。
“哲宁老弟，那项目我知道，利润应该不错，相信你一定能行的。”
一个项目老板率先开口。
“嗯，我觉得这事儿可行，这个工程可以做。”
然后其余项目老板跟着符合，他们可算知道了张哲宁今天请他们来这里喝酒的用意。
“那我就在这里谢谢各位大哥了！”
张哲宁波澜不惊的笑道，然后打了个响指，“上几个下酒菜！”
刚才杀狼吃生肉只是个震慑，总不能真把这几个老板给饿着，面子给了，人家也接住了，该伺候好还得伺候好，该叫大哥还得叫大哥。
吃完饭，几人又去了KTV，点了一屋子妖娆的姑娘，放肆的喝酒玩耍。
这些人算是明白了，张哲宁对这个工程志在必得，让酒楼的两个老板亲自斟茶倒水，让那头樊牲口当众把一匹狼崽子扒皮拆骨。
还有个细节，那个大烟鬼似的，一言不发的破烂王阿三一直坐在张哲宁旁边，虽然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但是其用意这些老油条十分明白。
阿三是谁啊，那可是出了名的狠辣和阴损，把他叫来陪酒，用意自然不言而喻。
那个棚户改造工程对他们来说，中标也是锦上添花的事儿，即使放弃，也根本不会伤筋动骨，所以不如趁此机会让这个风头正劲的年轻人欠自己一个人情。
死磕拼命谁都会，这群人能够做到今天这个位置，身上自然或多或少有些能量，真撕破脸皮来个鱼死网破，他们肯定也不会打怵。
只不过，他们更加会衡量利弊，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千把万的工程，还不至于豁出命去拼，他们玩儿命的日子早已过去了，现在一个个身价千万或者上亿，谁吃饱了没事干和人玩儿命啊！
一个星期之后，棚户新建项目正式开始招标，由方一鸣亲临现场参加开标大会。
结果却有些诧异，张哲宁的公司排名第二，并未中标。
排名第一的，是一个规模不大，但是也有所耳闻的建筑公司。
而调查的结果出乎他的意料，这个中标的人，正是那天他宴请的十几个工程老板的其中之一，绰号胡大佛。
此人的模样和他的绰号一样，白白胖胖，双耳垂肩，就跟一尊活生生的弥勒佛一样，平日里无论见了谁都总是眯眼笑着，给人一种憨傻和亲近的感觉。
这个人脾气特别好，就算你吐了两口唾沫他都会笑着擦干净，平日里几个老板聚在一起喝酒，要是没烟了什么的，他总是笑呵呵充当跑腿的角色，虽然，他的身价绝对不是这些人里最差的那个。
那天张哲宁宴请他们的时候，此人也是一直眯眼笑着。
但是你若是认为此人是个菩萨心肠的老好人，那就大错特错。
胡大佛的笑里藏刀是建筑圈内众所周知的事，你可以骂他，可以吐他唾沫，可以尖酸刻薄的损他，他永远都不会发脾气。
但是如果你牵扯到他的利益，他那张恒古不变的笑脸就会面目狰狞，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吞了人都不带吐骨头渣子的。
这个棚户新建工程对胡大佛来说，其实可有可无，千把万的工程干下来，最多也就有个两三百万的利润，这点钱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
可是这人有着弥勒佛一样的大肚子，却没有着和他肚子成反比的小心眼儿和小肚鸡肠。
传说有一次他蹲马桶时，一枚一元钱的硬币不小心掉进马桶里，他竟然伸出手去捡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洗干净放进一个卡通存钱罐。
和这么一个小肚鸡肠的人抢食儿吃，别说你当着他的面宰一只狼崽子了，就算是把一个大活人在他面前放血，他肯定也是笑眯眯的，继续该干嘛干嘛。
张哲宁一下就陷入了两难，这个工程是他第一次投标，其实就算失手也没什么。
可当时派头已经做足了，所有人都知道张哲宁对这个工程志在必得，如果放任这件事不理不问，那以后谁还会给他张哲宁面子？
所以，这个工程，他必须拿下！
中标之后三天内也有挽救的余地，那就是中标方放弃签署合同，放弃中标，付出几十万保证金的代价，让第二名上位。
方一鸣手里把玩着一把精巧的匕首，一言不发，默默的看着张哲宁在一旁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等着他做最后的决断。
张哲宁抽完大半包烟，将烟头狠狠往地上一戳，站起身，“我去找一趟胡大佛。”
方一鸣也站起身，“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张哲宁摇了摇头，“你留在公司，我自己一个人去。”
“能行吗？”方一鸣有些担忧。
张哲宁笑了笑，“放心，我有自己的底牌，上次你不是从阿三哪里弄了把自制手枪吗？帮我上好子弹，我最多一个小时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