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暄如遭雷劈:“什么?他们是父女?”
叶辞用憎恶的目光看着秦暄那张绝艳入骨的脸,道:“殿下知道,你这张脸,长得最像谁吗?”
不等秦暄回答,他就接着道,“上一代韩国公有两个女儿,长女韩雪珺,是你的生母,次女韩雪茹,韩家称其在长姐出嫁前就病逝了。
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韩雪茹美貌惊人,本是联姻的绝佳棋子,但她的亲哥哥,也就是这一代韩国公,从她还未长成的时候,就霸占了她,不许她的美名传出去,更不许她嫁人。
但韩雪珺跟还是皇子的陛下定亲的时候,偶然见了韩雪茹一眼,惊为天人,想要把成亲的人选换成妹妹。
可韩国公哪里容得韩雪茹嫁人,匆匆把她送到城外避祸,声称她已经病逝。
就在那个时候,韩雪茹遇到了延平,跟这个江湖草莽好上了,并有了身孕,但生孩子的时候难产,留下了刚出生的韩槿,而后变撒手人寰。
韩国公以为,韩槿是她的女儿,对这个违背人伦得来的女儿千宠万爱,给了她嫡长女的名分,把她看得比嫡子都要重要。
而延平为了自己得道高僧的名声,也为了让女儿享受韩国公府的荣华富贵,把韩槿留在了韩国公府。
秦暄跌坐到地面上,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泄光了,嘶哑道:“既如此,韩槿是我杀的,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要去萧蕴?”
叶辞不留情面道:“殿下莫不是忘了,那时候,韩槿给你生的那个嫡子还在呢!
那孩子是延平的嫡亲外孙,你要是死了,依着你们秦家人残害血亲的本能,那孩子别说注定跟皇位无缘了,就连性命都保不住!
如此,他就只能让你继续活着,再把所有的账都算到萧蕴身上了。”
秦暄前生的记忆,有许多已经模糊了。
比如说,他上辈子其实是有儿子的,而且有两个,一嫡一庶。
嫡长子是韩槿所出,变本加厉地继承了他和韩槿两个人的缺点,他的暴虐无常,韩槿的短视愚蠢,后来因为试图侵犯他养在膝下的萧羽,被他下旨鸩杀了。
另一个儿子是庶出,从小就被韩槿养歪了,胆子小的像地老鼠,一见他就浑身发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脑袋大概也有问题,功课差得一塌糊涂,学什么都不成,还耳根子极软,任凭身边的人摆布。
这个儿子的结局也不好,他病逝前,这个儿子听了身边小人的挑拨,居然准备逼宫,要“清君侧”
,清的就是他精心栽培的养女萧羽。
结果还未动手,就有人把逼宫的计划一五一十地报到了他的面前。
他让身边的重臣去皇子府中质询,这个小儿子居然在见到前来问话的大臣后,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却没觉得有多么伤心,反而觉得,他身上的韩家血脉就这么断了,也没什么不好,左右他从来就没打算把皇位交给亲生子,这两个儿子虽然是皇子,却对大局没有半点儿影响。
他的确不是个好父亲,在遇见萧蕴之前,一心公务,无暇理会后院里的事情,遇见萧蕴之后,就更对这两个满身瑕疵的儿子无感了。
兴许他骨子里就是这般凉薄,不到半百的人生里,弑母、杀妻、灭子,所有堪称人伦惨剧的事情,挨个做了一遭。
可是,他自己造下的孽债,报应在他自己的身上也就罢了,为什么要牵连到萧蕴的身上呢?
她于危难中救他性命,悉心辅佐他数年,又一手把他送上帝位,除了没把一颗心交给他,能做的事情都做了,可他回报她的是什么?
是一场杀身之祸!
叶辞却没就这么放过他,接下来的话,又在他的心上扎了一刀。
“这辈子,殿下是不是曾经无数次猜测过,萧蕴为什么要把女儿留在京城,久久不曾看过她?那是因为,我把她带走后,她整整昏迷了六年,又养了三年的伤,才堪堪把身体养好。”
“再之后,我与萧蕴,联合盛青泽,在这个山谷中伏杀了延平,再后来没多久,殿下就驾崩了!”
秦暄并未怀疑叶辞的话有假,反而觉得,事实就该如他说的这般,才合乎情理。
此刻,心中积聚了近十年的疑惑全部都解开了,所怨过恨过的种种,也都找到了释怀的理由。
可他宁可从来都不曾知道过真相。
这时候,远处的山林里,传来了一声人类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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